“燕儿姐姐,什么事儿这么匆忙?”“这不重阳节快到了嘛,刘妈妈命我给王妃送茱萸药袋呢。”一个小丫头连忙把燕儿拉到一边,悄悄对燕儿说:“姐姐到了翠云轩可要谨言慎行,听说王妃已经不自在好几天了,这不,又请了大夫来。”“大夫怎么说?”“只听大夫说王妃是什么肝郁气滞、脏腑失和、脾不统血,我看呀,王妃八成还是心病。”“什么心病?”“姐姐难道不知道?”小丫头顺手指了指梦月楼。“王爷带着那位出来好几天了,王妃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堵着气呢。”“梦月楼那个狐媚子,还真是把王爷的魂儿勾走了!”“谁说不是呢!”
“启禀王妃,刘妈妈差人送药囊来。”“药囊?什么药囊?”“辟邪的茱萸药囊呀!马上就快重阳节了,刘妈妈特意给王妃缝制的辟邪祈福茱萸药囊!”“哼,辟邪祈福,难为她想得周全,可是这王府里邪魅丛生,让本王妃怎么个辟邪法?”“这......”王妃的奶娘张妈妈朝燕儿使了个眼色,燕儿识趣,连忙退了出来。张妈妈紧跟燕儿出来说:“燕儿姑娘请留步,请转告刘妈妈,她的好意,我家小姐心领了,非是老身多嘴,咱们王爷行事,也太离谱了吧,哪有这么宠妾灭妻的做法,我们家老爷还在外面打仗呢;如果这次刘妈妈再不给个说法,老身就返回潘府,求我们家老夫人做主了!”燕儿唯唯诺诺,心说帅府里出来的人就是厉害,可也没有办法,急忙去回禀刘夫人。
“相传有一个汝南人叫桓景的随着费长房学道;有一天呢,费长房对桓景说,九月初九那天,你家将有大灾,不过你不要怕,我给你一个破解的方法;让你的家人各做一个彩色的袋子,里面装上茱萸,佩戴在身上,然后全家人饮菊花酒后,登上后山,就能免除灾难。九月初九这天,桓景就照着费长房的说法行事了,等到第二天回家一看,果然家中的鸡犬牛羊都死了,家人都安然无恙。此后呢,这重阳节佩戴茱萸袋子的习惯就流传了下来......”燕儿气喘吁吁回来,正看到刘夫人一边指挥着一众丫鬟缝制茱萸药袋,一边对她们讲九月九的传说故事。燕儿朝刘夫人扬了扬手中的祈福袋,刘夫人心下明白,对燕儿说:“你来教她们做药袋,我亲自去给王妃请安。”
刘夫人还没跨进潘王妃屋内,便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是丫头们的请罪声:“王妃息怒,待奴婢再去煎药!”“你们只管让我喝这苦汤,也不见有什么好转,是不是巴不得我早死呢!”“王妃娘娘!”刘夫人连忙好言相劝:“王妃若是觉得老身缝制的祈福袋太拙劣,明日就请京城里最巧的绣娘帮您缝制,切莫动气,伤了身体呀。王妃若身体有恙,岂不是老身罪过。”韩王妃潘樱缓缓站立起身,奶娘张妈妈会意连忙请刘夫人坐下,并示意众丫鬟退出。
“刘妈妈,你说过要为我做主的!”韩王妃话刚出口,那委屈的晶莹珠泪已一颗颗地往下掉。奶娘张妈妈连忙递上锦帕。刘夫人劝慰道:“王妃的委屈,老身都瞧在眼里,待王爷回府,老身一定让王爷给您一个交代!”“他是王爷,一家之主,我哪敢让王爷给什么交代,如果传出去了,岂不是还要背上嫉妒的骂名!”张妈妈插话道:“想我家小姐,堂堂将门千金,难不成要和那些倚门卖笑的狐狸精争风吃醋吗?如今小姐把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咽,由着王爷宠妾灭妻!”“张妈妈言重了,咱们家王爷,连个侍妾都没收呢,哪来的宠妾灭妻呀?王妃呀,王爷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他绝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你没听说陈王府内那个张良娣仗着陈王的宠爱,把正妃都不放在眼里,那才叫宠妾灭妻呢,王爷做事是有分寸的。这个请王妃放心。“咳咳.......”潘王妃轻咳了两声,奶娘连忙捧了茶碗递过来,又轻轻替王妃捶了捶背。“咱们家王爷自幼由刘妈妈养育,性情固然是好的,可恨那个刘娥,天天魅惑王爷,如今越发轻狂,教唆着王爷连家都不顾了,如果这次刘妈妈再不能赶那刘娥出府,老奴只好返回潘府求救了,虽说我们家老爷还在边关征战,好歹府里还有老夫人呢!”“说起来父帅征战,刘妈妈不是有个娘家侄子在府上当差吗,如果推荐到父帅帐下做个勤务兵什么的,历练一段时间,有了资历,说不定还能在这京城中谋个官职呢,作为女人,有几个不为娘家人打算的?”刘夫人心说她们主仆二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反正这恶人是要我做定了,罢了罢了,刘娥呀,这可怪不得我,任凭王爷如何喜欢你,这韩王府断断不能再容你了。想到这里,刘夫人连忙说:“多谢王妃体恤,老身一定想办法赶那刘娥出府。”“如果将那刘娥赶出王府,王爷这边怎么交待呢?”“这个不劳王妃挂心,横竖是老身自作主张,王爷不会怪到王妃头上的!”“那我就等刘妈妈的好消息了,你娘家侄子的前途,我会让人打点的。”
一条蜿蜒花径可以从翠云轩直达刘夫人住处,花径两旁的草丛已经秋露盈盈,尽管刘夫人加了一件长衫,被秋露打湿的鞋袜仍然让她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袭来。“去把郭槐喊来。”刘夫人一边换了鞋袜,一边吩咐燕儿。
“刘妈妈,这么晚了,您老还没歇息呢,给您请安了!”“请安、请安。我这里哪里有一点儿安宁?却到哪里请去?”郭槐心知不妙,连忙拱手垂立一边。刘夫人狠狠剜了他一眼:“你也甭在我这里装出一副可怜相,我且问你,王爷出府的时候可有交代什么时候回来?”“小的除了尽心侍奉好王爷的饮食起居,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过问的,不过这次王爷出府前,曾经嘱咐小的要好好侍奉刘妈妈您呀!”“侍奉我?我哪里轮得着你来侍奉。你也不用拿话哄我,王爷真的没什么其他交代你的?”“刘妈妈,您是比我了解王爷的,您想啊,王爷做事是有分寸的,依小的来看,王爷重阳节前必定回府。”“你这话还算有点儿道理,唉,那就等过了重阳节再说了!”郭槐本想问问过了重阳节什么事儿,看了看刘夫人的脸色,还是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刘夫人目送郭槐走出屋子,想着潘妃的话,琢磨着怎么把刘娥赶出府,还不让王爷怪罪呢。“看来这个恶人只有我来做了!真让人头痛!”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轻轻拍打着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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