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青所在的这个房间,面积不大,装潢也没有村长家那么考究,但是,配合着暖色的灯光,和墙上挂着的色调合宜的风景油画,让人感到分外宁静和舒适。
阳光照到他脸上的时候,整个人懒懒散散的,都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
但是很快,他被门外一阵兴奋的交谈声吵醒。
“真的吗?”
“嚯,还有这事儿啊!”
“他真这样说的?”
“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别真的假的,快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薄青狠狠吐槽一句。
别看他人还在被窝上,耳朵已经完全清醒了,像根天线一样早早支棱起来。
奈何这群人很快就从老李家的门前经过,也许还在讨论这件事,但薄青是听不到了。
这他能忍?
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薄某人能错过一顿饭,但绝对不能错过一个八卦!
刷一下把眼睛睁开,薄青一个鲤鱼打滚就从床上起来,急匆匆套上衣服鞋子,拿上钥匙就往门外追去。
“等等我,我也要听!”
就这小山村,我薄某人不允许还有我不知道的小秘密。
走过草木茂密的大道,绕过凋零枯萎掉的油菜花,踩着一节一节枯败的树枝。
薄青在牺牲了干净鞋底的情况下,终于追上了这群热热闹闹,像是要去赶集的老太太们。
“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小老太太叽叽喳喳的。
这边有个人很夸张地“哎哟”起来,似乎薄青还不知道这件事是一件多少罪大恶极的事。
“你还不知道呢?咱村子那个小疯子,他不疯了!”
就这?
薄青“竖耳倾听”的姿态刚做起来,就垮下去。
那对方一看,立马把劲爆的内容抖出来:
“何止……我可跟你说,这跟其他人也不一样。小疯子清醒以后,居然还记得他疯的时候的事情!”
“啊对对对,我听说啊,他还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最有意思的是什么?我们姐妹几个,不是有时候轮流喂他吃饭嘛,居然在他的观念里面,如果我们动作温柔,那是天地奇物,成精了的至宝自动往他嘴里跳!如果我们动作粗暴,那就是被坏东西抓住,强迫接受改造实验,往他嘴里灌药剂。”
“而且前后剧情都是能连得上的。”
这个说法,倒是有点意思。
薄青继续听下去。
小老太太将手放在嘴边,比划了一下一个小点声的手势,但她本人的声音又尖又利:“咱一般不在背后说人家,但是啊,这小疯子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面,差点害死咱们村两个小娃娃,这事儿大家可不能忘了。”
“一定一定,你继续说。”
站上道德的高地之后,老太太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继续往外抖料:
“现在老李他的意思是,他外孙应该是有梦游症,再加上当年在外面吃多了菌子,起了幻觉。但咱都知道,这说法就是骗鬼!谁不知道他家外孙牛定山,打小就不爱吃菌子!”
马上迎来阵阵迎合声。
“是的,是的,小时候阿山他爸妈还在咱村里干活的时候,有一天回来看见孩子啃了半节菌子,吐得上天下地,把人家两口子吓坏了。打那时候起,阿山家里就再也没那东西了。”
“何止是不吃菌子,有一次他到人家家里,看到墙壁上有菌子长出来,都吓得要死。”
“在现场,那小娃娃脸都是白的呢,刷白刷白,像见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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