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分发箭壶的老卒只是在射圃里做事的,种溪看得出他并无什么自己的主张,与他相争执是争不出什么结果来的,问题还是出在了教谕的身上。

可是在种溪印象中,自己并不曾开罪过什么太学的教谕,这个教太学生习射的教谕又为何要与自己为难呢?

种溪的第一反应,也是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刘延庆,刘延庆现在虽然去了环庆,而且还在种师极麾下,以他的辈分和处境本不该与自己为难才是,但他毕竟曾在禁军领兵,在东京城里还是有些旧部的。

而太学中授射的教谕不乏自禁军选调来的将官,这次兴许就是刘延庆的哪个旧部自作主张,为刘延庆出头也未可知。

事已至此,也无论是什么缘故,身为太学生,种溪都也都得按照教谕的意思,将这箭篓中的五十支箭全部射尽才是,其他的可以等日后再做计较。

种溪抱着箭篓走上了连廊,寻个了空着的位置过去了。

寻到了地方,种溪刚放下箭蒌,从廊沿上取下挂着的弓箭,在手中掂了掂。

这弓箭毕竟是给太学生用的,不是真正杀人的利器,倒是不重,很是轻巧,种溪单着提着这张弓也不觉着吃力。

接着,种溪学着身边人的模样,也左手举起弓,右手扣弦,轻轻弹了几下弓弦。

“嗡...”

种溪轻拨了拨弓弦,弓弦嗡嗡作响,整张弓在都仿佛活了一般在种溪的手中震动。

“看小郎君手上生疏,可是昨日新进学的太学生?”种溪连拨了几下弓弦,都没有搭箭的意思,显然之前并不曾碰过弓箭,看着种溪的举动,旁边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太学生对种溪问道。

种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回道:“我确是昨日才进的太学,此前都不曾碰过弓箭,所以还不太熟悉。”

年轻太学生问道:“怪了,你既是新进学的太学生,为何又会分得这一篓子箭呢?”

听着太学生的意思,似乎知道这箭篓的意思,问道:“不知分得这么大一篓子箭是什么名堂?”

太学生回道:“太学弟子犯错,以为惩处,才会如此。”

果然,种溪一听这话,对自己原本的猜测就越发地笃定了,若非是有人蓄意报复,又怎会如此。

种溪和旁边的太学生正说着话,可就在此时,连廊的一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喝声,声音响亮,宛若惊雷。

“此间是练箭的射圃,非是闲聊的地方。”一个三旬出头的中年男子一边往种溪这边走着,一边喝道。

这中年男子一出现,射圃中的太学生都神色一凛,一收原本散漫的模样,认真了起来。

大宋虽重文轻武,武臣是不敢对士子怎样的,但这里是太学,教谕为师,太学生为徒,太学生自然不敢造次。

“这是授射的教谕王涣。”太学生一瞥见来人,便认了出来,连忙小声提醒了种溪。

种溪一看旁人的模样,便知道这王涣想必是不好相与的,种溪虽然猜测今日的事情就是王涣故意为难他,但王涣毕竟是教谕,种溪也不好在此顶撞他,也装模作样的张弓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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