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庆没有直接回种师极的话,而是先对原本一边站着的刘光世喝道:“逆子上前。”

刘光世被刘延庆这么一喝,心头一紧,但也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上了前去。

刘延庆指着刘光世,对种师极道:“几日前种小郎君在茶馆与人起了冲突,被人打伤,当时这逆子也和小郎君同在一席,只是他当时见对方人多势重,唯恐不是对手,竟不敢和小郎君一起出头,这才使得小郎君受了伤,末将今日带他来此就是向小郎君请罪的。”

那日的事情,就是刘光世给种溪设的套,刘光世只顾着撺掇种溪动手,又怎会出面为种溪解围,刘延庆这么讲可以说是胡说八道了。

种师极仿佛之前从不知道此事一般,惊讶道:“竟有此事,我倒是还不曾听哥儿提起过。”

种师极没有点破,刘延庆索性也就顺着种师极的话,道:“这事我之前也不知晓,也是今日回府后问了这逆子,才听说起的,否则末将早就该来请罪了。”

刘延庆虽是武将,但他却不是没有心思的莽夫,相反地,刘延庆的心思一点都不比文臣来地少了。

刘延庆如果认下构陷种溪的罪,以此来向种师极赔礼的话,那不止是给自己挖坑,就是种师极也不会受他的意,反倒会更加恼怒。

因为之前种师极在大殿之上已经说地很清楚了,种溪会和人起冲突,是因为倾心于那位歌伎,是种溪自己为了给心仪的女子出头而动的手,不是受了谁的撺掇。

如果种师极承认种溪在花馆子和人动手是受了人的撺掇,岂不就和殿上所言不一,犯了欺君之过吗?

但是如果刘延庆不来赔罪的话,却又更不合适了,看种师极殿上所为,明显是早有准备的,自然也知道刘延庆父子干的那些事,如果刘延庆什么表示都没有,那就是意味要和种师死磕到底了。

眼下虽然种师极还动不了他,但种师极和刘延庆即将往环庆路赴任,届时种师极就是刘延庆的顶头上司,种师极就算不便在明面上为难刘延庆,但以种师极的手段和种家在西北的威望,种师极暗地里要给他使绊子,还是不难的。

所以刘延庆寻了这样一个理由给种师极赔罪,既是向种师极低了头,拿出了态度来,也不失体面,毕竟大家都是官场上的人,日后也是在要西北军政上相互协作的,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凡事都不必说地太透。

刘延庆如此做法显然是费了心思,刘延庆如此作态,一时间种师极既还对刘延庆存着疏远和地方,但也不好拉下脸来,只是顿了顿,道:“都是小儿辈的事情,我本是不愿掺和的,都虞侯突然郑重登门,倒是叫我不知该如何回话了。”

刘延庆抬头看了看四周,没有见到种溪的身影,于是问道:“不知小郎君何在,其实此事还是犬子愧对小郎君在先,还是由犬子当面向小郎君赔罪地好。”

现在的种溪自然是不便出来见刘延庆父子的,现在的种溪可正是因为痴迷风尘女子,被种师极打地下不得地的时候,又怎会出现在此。

种师极道:“都虞侯也是知道的,近来小儿干了些荒唐事,在开封闹了不小的笑话,都传到官家耳中了,前两日刚被我用了家法,现在还在屋里休养,恐怕是不便见客了。”

种师极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自然就是对刘延庆的表态还要思量,不想要种溪现在出面,刘延庆也知道种师极的意思。

刘延庆道:“小郎君既然身子不适,那便当好生休养,待到后日,末将在白矾楼设宴,给抚帅和小郎君赔罪,还请贤父子务必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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