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白忍不住抖了一下。
然而下一刻她咬住唇没被制住的左手用力一转,指尖一点锋芒立显,她狠狠朝着眼前人的腰间捅去。
那是容淮给她挑的名叫指尖星。
名字很雅致,实际上是一柄轻巧锋利的匕首,平时用术诀隐在指尖,关键时刻就可出其不意。上次嘉陵江上那一次猝不及防的遇险让她意识到自己应该为紧急关头做一些准备。
果然派上用场了。
只是这次却不像上次那样幸运。
他甚至没有去理会即将刺入腰间的利刃,只是抬手在她肩上一按,姜听白这一半手臂立刻就没有力气了。
她意识到自己在这人面前几乎如同弱小蝼蚁最好的选择便是不再激怒对方,保存实力静待时机。
然而姜听白心念一闪一瞬间做出一个在旁人看来十分不明智的举动。
她紧接着身子一折,抬脚重重用膝顶了过去。
强弩之末的无用挣扎总是会让人烦躁他果然不耐烦了轻啧了一声,重重将她的一击按了下去。
姜听白瞬间收了力顺着他的力道被甩过去狠狠的往回廊的栏杆上撞了上去。
“砰”的一声,栏杆被她撞的震颤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她自己也一瞬间痛得呼吸都停滞了腰背剧痛站都站不起来。
成了。
黑衣男子见她痛得发抖的样子扬了扬眉,好整以暇的弯下腰打量她几眼这才不急不慢的伸手打算将她拽起来。
然而下一刻,他眼神一冷,回身抬手重重一挥。
很响的一声金石相撞之声。
辉光如月的刀锋在夜色里寒意逼人飞转袭来之势宛如惊鸿空坠,杀意锋锐挟着破空之声,是极惊人的一刀。
转息间白影飘然风声猛烈,容淮已经将人拥在怀中。
姜听白这时才勉强从疼痛里缓过神来,喘着气小声说道:“师兄。”
容淮没有回话。
飞出去的斩月刀已经回到了他的手里,他眉眼间的冷意比手中长刀还重。
他眼前仍然是自己方才出门时看到的那一幕。
方才在屋内他凝神打坐时,突然听到回廊上传来一声不小的撞击声,他立刻便起身出了门。
今夜月色皎然,但终究是夜里,视野范围内的所有景物都隐隐绰绰蒙了一层雾一般。
然后容淮就一眼看到了她。
明月危楼,翠绡香暖,散着长发的姑娘斜斜倚在阑干上,月色下雪肤红唇,更胜身上白裙绯衣三分。
在一旁看去,她是很柔弱无依的神态,眼角含泪,楚楚可怜状若无力的依在阑干,一半的长发已经飘飘扬扬散在了风里,仿佛这美人要随风而去。
也因此,她身前微俯下脸的男子伸手去牵的动作,就显得十分怜惜和珍重,像是要将这姑娘重新护在怀中。
黑衣与白裙缠绵迤逦,因此便更显得那男子俯身的动作暧昧不明,像是要牵手,又像是要完成一个未成的吻。
要是姜听白知道他会想这么多,肯定要大喊脑补害人。
但是她不知道,所以容淮便只能一边自己这么想着,一边发了狠抽刀一斩。
那黑衣男子斜斜掠了一眼容淮,明明顶着一副温雅秀丽的皮囊,眼神却沉如寒渊,便生出几分违和来,但那点违和也依然从容,带出黑暗烟气里他独有的气韵。
远处不知哪个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烟炮声,他闻声抬起眼,兴致缺缺的望了一眼面前的人,反身毫不留恋的从高楼上跃了下去。
他走了。
容淮见势便要追,姜听白连忙拉了一下他,喊道:“别!”
她半句话卡在口中,没能说出去,兴许是方才那一撞撞得狠了,她仍是觉得缓不过来。
容淮闻言有些不敢置信的愣了愣。
他动作很慢的回过眼来,一只手仍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顿了顿,却抬起来按在了阑干上。
他将她困在了自己与阑干之间。
姜听白一头雾水,下意识抬起眼去看他:“师兄,怎么?”
她的话没说完,因为她看到容淮眉眼间全是薄红。
她于是有些莫名的忐忑,小声问完刚刚说了一半的话:“怎么了?”
容淮倏然抬起了眼。
姜听白说不明白他这时候的神色,像是被激怒了一般,但眼间眉梢又有很脆弱的神色。
他就这样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忍了数下都没能自抑,只是看着她声音很哑的开口问道:“他就是那个送你项链的人?”
项链?
好端端的怎么提起项链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是”姜听白下意识动了动,却被他按着无法动弹,只好继续着现在的姿势回答道,“不是的。”
她这么干巴巴的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够。
但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熙光的事本来就没有跟容淮讲清楚,更何况今晚的熙光还是个冒牌货,不管怎么说都是个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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