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好像是那位老丈的名字。

姜听白听出这位阿婆提起时语气似乎略带鄙夷,心里一动,想多从她这里听到些有关这家人的消息。

得套套话她心里琢磨了一会,仍然捧着碗喝豆花,用不经意的语气说道:“借住了一夜倒是没有看到这对老夫妻的儿子”

“关起来了肯定见不到。”那阿婆一摔布巾,靠近她压低声音指了指自己的头,“那小子是疯病你住的时候可得小心点。”

“疯病?”姜听白吃惊的睁大了眼睛问道,和年龄大一点的人聊天时,你的态度越热烈越捧场,他们说得就越多。

“是呀。前几日大半夜在村子里又哭又叫的说见鬼了。”阿婆皱着眉,颇有几分怵然,“还可着劲往墙上撞那血流的吓人的很。”

“真是造下的孽。”

姜听白捏着勺子听这句话似乎有些言外之意,便又靠近问道:“阿婆这话是怎么说啊?”

“陈家那小子忒不成器。”阿婆一边用长勺搅着锅里的甜汤,一边絮絮叨叨的讲“眼看着他爹置了些产业便学坏了性子,跟着那些五流三道的人去城里头玩六博捧戏子,把那戏子都带回家里来了,将他媳妇的脸往地上踩。”

“那后来呢?”

“还能怎么着?好像是闹了几起可能是伤了身子,陈家媳妇没过多久就得急病去了。”

“都是报应啊”

阿婆啧啧叹了一声,继续做着手里的活计。

姜听白回到借宿的人家时,容淮正略低了头正从一间屋子走出来,即便身处陋室,他那一低首转眸的情态依然仿佛身处月下瑶台,芝兰玉树,不坠青云。

紧接着他一转身,露出身后还不及他腰高的小孩子。

那小孩子神情怯怯的,亦步亦趋跟在容淮身后,也不敢伸手去拉,只是蒙着头走。

“师兄。”姜听白觉得这场景有些有趣,便笑着唤他。

“听听,你回来了。”

容淮朝她走过来,这几日他叫起她的小字来已经很自然了。

姜听白将自己专程多买了一碗的豆花捧出来给他看:“村口那位阿婆手艺特别好,听说还有太华城里的人专门来吃的,虽然师兄早就辟谷,但是真可以尝尝看,这次错过了可就太可惜了。”

容淮没想到她去吃早点都想着给自己带一份,不禁弯起唇来应道:“好,我这就尝尝看。”

姜听白买的时候倒是忘了这家还有个小孩子,于是弯下腰来对跟在容淮身后的小男孩温声说道:“你想不想吃啊,要不要我给你分一半?”

那男孩听到这话头都没抬,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不要。”

性格还挺内向。

姜听白就没再搭话,她本来就不怎么擅长和小朋友相处,因此便只是将一碗豆花多分出一份来放在一旁,免得这小孩子一会改变主意又想吃。

小院里的葡萄架下支着一张小桌子,姜听白便干脆将碗放在了上边,容淮见她分汤时衣袖宽大不怎么方便,便低下头去替她挽起袖子,指尖动作很仔细的没有到触碰她的手腕皮肤,一边又低声对跟着他的小孩子说道:“不用跟着我,去做你自己的事吧,入夜时再来找我。”

那小孩不知为什么倒是很听容淮的话,闻言点了点头,慢慢走掉了。

容淮拈起勺子喝了一口。

姜听白之前并未见到过他用饭,因此觉得很稀奇。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他做起来也比旁人也好看几分。

他尝了一口,像是有些不习惯这般红尘百味一般扬了扬眉。

“师兄吃不惯吗?”

“没有,很好吃。”他又低下头抿了一口,轻轻笑了笑,“很甜。”

“我都快要忘记甜的滋味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另取了勺子递给她,示意她也再尝一点。

姜听白也没有推辞,接过勺子捏在手里,和他头对头挤在葡萄架下,亲亲热热的喝一碗甜豆花。

“师兄未修道之前,喜欢吃什么呢?”

尚温热的甜汤含在口中,她咬着勺子,随口问道。

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容淮微颦着眉想了好久。

“我似乎”

他本想说自己没什么喜欢的,但看到面前人正抿着唇浅笑,专注的等着他的回答,日影重重下眼波盈盈,如一泓春水。

他到口边的话突然就拐了弯。

“有的。”他绞尽脑汁尝试想起很久以前曾吃过的菜品,“糖蒸酥酪,我很喜欢。”

“诶,师兄也喜欢吃甜的吗?”

他对甜这种味道早没什么概念,如果说她带给他的这碗豆花的味道就是甜的话,那么

“是的,很喜欢。”

姜听白满意的弯了弯唇,放下勺子问起正事:“师兄早晨查探的结果如何?”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