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尝尝。”

白柠便把杯子递过去。

陈沿倾身过去,越过杯子,指腹拂过她的脸颊,低头吻了上去。

撬开唇齿,尝了尝,下结论道。

“还好,挺甜的。”

白柠“啊”了声,“我怎么尝不出甜味。”

“我们柠柠的水。”他说,“不一直都是甜的吗。”

这话没有戏谑,没有贬褒含义,他就像欣赏一件拿捏掌中的珍宝,给予客观的评价,甚至神态平静,没有刻意调戏羞辱。

喝完那杯醒酒茶,白柠头靠在陈沿肩上,继续做作地撒着娇。

“好困,想睡觉——”

什么都不做,安然入睡。

很想要这种睡眠。

陈沿抱她上楼,“不洗澡?”

“冲一下就好嘛。”

连尾音都带着撒娇的温柔。

陈沿若是不放纵不惯着她的话,反而显得他不知好歹,残酷无情。

刚冲完澡白柠便被他抱起来吻。

她想,这澡是不是白洗了,又脏了。

“陈沿,我难受。”于是低声示弱,“只想睡觉。”

借醉睡觉,就能逃脱答应他随便玩一事。

陈沿将人抵着,箍住她的腕,声色急促,“嗯,马上。”

怕他会错意,她怯生生解释:“我是说,我想休息。”

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酒味和沐浴香混在一起,侵袭鼻息,不知不觉中剥夺理智。

吻够了,陈沿稍微放开她一些,“你刚刚叫我什么?”

“陈沿。”

“换一个。”

“那喊什么。”

白柠心里飘过一个词,难道叫畜生吗。

陈沿把思想权交给她:“你想想。”

白柠想不出来,总不能把那个词脱口而出。她搞不清他想听她叫什么,难道和许嘉芝一样,陈沿哥?那他会不会觉得把他叫老了。

叫老就叫老吧,大她七八岁,本来就是老畜生一个,难伺候。

“我,不知道……”白柠到底没有嗲出那声哥,嘟哝敷衍,“我现在好困啊,眼睛都睁不开,很不舒服……”

“现在才知道喝酒严重性?”

“我不想喝……但今天,没有人陪我,又想起外婆,还有不知过得好不好的哥哥,才喝那么多酒。”

这话是真的。但和陈沿没太大关系。

说给他听,是给他自我代入,博一博同情。

可惜他情绪波动不大,问道:“你想早点休息?”

“嗯。”在他沉沉视线下,白柠声线轻柔,“好不好,亲爱的?”

最后三个字,恍若带二人来到一个陌生世界,撇清所有恩怨情仇,如同普通的恋人,夫妻,非常自然地称呼对方为“亲爱的”,视彼此为心上人。

白柠双眸通透清亮,祈求溢于表面,满眼都是他。

曾无数次他俯于上方,总会要求她抬目看他,可她羞于自己的狼狈和臣服,眼睛总是闭上,要么别过去。两年间,她都没有一次正视他们欢爱的样子,因为不堪,还有羞耻,甚至畏惧。

陈沿忽然心软,放过了她。

夜深,深蓝色大床上,少女呼吸均匀,睡相安详,而男人毫无困意。

不是偶尔失眠了,只是今晚,陈沿格外清醒。

他俯身问熟睡的少女,“柠柠,睡着了吗。”

白柠迷糊吱一声。

陈沿说:“我们结婚吧。”

房间一片寂寥,白柠呼吸仿佛中断,睫毛轻颤,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

月色泄进房间,陈沿抬手,挡住照在她眼睫上的,蓝白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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