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梵芩就在榻上睁开了眼睛,翻了个身,手却触到了枕边的墨玉。
梵芩有些奇怪,明明自己昨日是贴身放着的,怎么到枕边来了,转念一想觉得应该是昨晚跟岑昱过招时不小心掉出来了,他给拾起来放在这儿的。
看着自己的床榻,梵芩心下唏嘘,好像每次在岑昱面前,都能毫无顾忌的睡过去,也不知道自己的睡相好不好,会不会吓到他。
这搁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般女儿家的心思,这会儿终于在长公主殿下身上出现了。
“主子你起了吗?”殿外传来琅月温婉轻声。
梵芩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坐起身撩开帐帘回道:“进来吧”。
紧接着殿门就被推开了,琅月带着一应宫人就进来为梵芩洗漱更衣,收拾齐整之后又用了早膳,一行人按着惯例又往坤和宫去了。
而岑昱,现在正在祁国帝王理政的承政殿内。
“摄政王来此有何要事?”启楠坐在自己的御座上坐立难安,小心翼翼的看向坐在一旁端着茶盏却不入口的岑昱。
“几月前让陛下备的年礼可在路上了?”岑昱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心下想着还是梵芩的茶好一些。
“几日前使者团就已经出发了的,该是年初二就能到,”听着是这个问题,启楠松了一大口气,又带着奉迎的笑意问:“不知那联姻之事摄政王打算何时再提?”
几月前祁国的使者团回来,却没见岑昱一起回来,这几个月也是不知踪影,要不是有那简短至极的一句交代,启楠还以为岑昱做腻了这凡间的王爷回去了。
可那次去本就是为了联姻之事,结果却是匆匆返回不了了之,但这般关乎两国友好的大事,提了就得有个结论,成与不成的定论还是要有的。
岑昱自己对此倒是不急,如今他已经知晓梵芩对他还是上了心的,就更得慢慢来,梵芩的性子,急了反而没效果,一点一点渗入她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她的父皇刚逝去不久,母后还昏睡不醒,虽然她看着是没什么大碍了,但他了解,为了不让她那两个日理万机的哥哥和自己亲近之人担心,她能做到把所有的痛都藏的严严实实,依旧是那个大乾的半边天。
这个时候提,会适得其反。
“贺大乾新帝朝贡之时。”
岑昱略略思考,觉着五个月之后的朝贡是个不错的时机,五个月,足够了。
启楠一向对岑昱言听计从,当下就应下,岑昱随即就出了祁国皇宫。
在岑昱走后,有一穿着大红滚金云纹边宫裙的女子进了承政殿。
“皇兄,摄政王呢?”
语调轻快明亮,带着一丝小女儿的娇羞,再看这女子的相貌,也是让人惊艳异常,活脱脱一个未经世俗洗礼被宠在手心里的公主,但身上这袭红裙,却是硬生生把相貌压下去了。
启楠看着一脸雀跃的妹妹,又看了看那袭红裙,心下沉沉,却还是不忍看她深陷,出言劝阻:“瑶瑶,摄政王......你还是别妄想了吧,他不是你能够得到的”。
这女子,正是启楠的妹妹,祁国皇室唯一的公主,启瑶。
自岑昱第一次出现在启楠身边时,启瑶就对他动了情,每每只要岑昱出现,启瑶必定是要寻的,哪怕每次岑昱都对她置之不理,哪怕有时候只能远远地看一眼,都够她欢喜好久。
可后来,岑昱进宫请了与大乾长公主联姻的圣旨,不远万里去了大乾,她得知消息时,使者团已经出发了,为此闹了许久,她不知道为何岑昱不喜欢她,而是要娶那个大乾的长公主,明明自己也是公主。
她等了许久,因为她知晓,以往三国递去的联姻奏疏都被拒绝了,这一次一定也会的,可她又怕,像岑昱这般优秀的男子,会不会那个长公主也喜欢上他,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再后来,她听闻使者团回来了,而且并没听到联姻成功的消息,她又气又喜,气的是那大乾的长公主连这般男子都要拒绝,喜的是自己又有机会了。
可是岑昱并没有回来,而且一连消失了好几个月,她害怕他会出什么事,不停的期盼他回来的那一日。
今日,她等到了,可最宠她的皇兄,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皇兄这是何意思?那乾国的长公主并未答应联姻,我又为何不能抓住这个机会?”
如此一幅情深的样子,任哪个男子看了都会不忍拒绝,但岑昱,不是她能接近的,启楠干脆把话说的再清楚些:“他对那乾国长公主不管是不是真心喜欢,你都跟他不是一类人,不管你再怎么学那乾国的长公主,都没办法入他的眼!”
这话对启瑶来说,算是重话了,一是自己的皇兄从未对自己如此冷脸过,二是,自己那不堪的心思被当面揭穿,瞬间就有些哽咽,眼里也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皇兄又知道些什么!我就是喜欢他,我这辈子非他不嫁,哪怕做妾我也愿意!”
“你......放肆!”启楠听着这番不合皇室公主言行的话语,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启瑶就大声训斥:“身为皇室公主,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真是有损皇家颜面!”
又朝着宫人唤:“来人啊,将公主带回宫,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出来!”
守在宫外的宫人都进殿,为首的嬷嬷出言劝说,启瑶泪盈出眼眶,对着启楠大声道:“你关了我也不能阻止我,我死都要嫁给他!”
说完就转身跑出了承政殿,宫人连忙追上去,启楠的气一下卸完,靠在御座上叹气。
对于这个妹妹,他一向是呵护有加,要什么给什么,才造就了现在这样的局面,若是普通男子就算了,哪怕是别国皇帝,他都能想尽办法让她如意,偏偏是岑昱,偏偏是那个他们凡人都得罪不起的岑昱。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