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昱查看完那头猪时,人界已经临近年关。
大乾京都的梅花尽数都开放,还有两日,便是除夕了。
因着国丧还未满一百天,禁乐令还没取消,今年京都不像往年那般热闹,不过终究是年节时分,家家户户俱都喜气洋洋热火朝天的置办新衣年货,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小店伙计和街边摊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宫内也都置办了起来,一大清早,各个宫内就开始了大扫除,朝会也在腊月二十三就停了,帝王和官府宝印皆封,年之末再行开封。
年岁之事本该由太后或者皇后来操持,但皇太后还未醒转,新帝也还没行大选,后宫冷清,这事儿,自然就落在了梵芩这个护国长公主身上了。
本想喊着赵令仪前来帮忙,结果丞相夫人感了风寒,人家得在府里照顾着。
这不,现下梵芩在自己的沁鸢宫主殿内看着纪女官刚送来的除夕夜宴名单。
本在坤和宫偏殿内继续住着也不是不行,但因为新年朝贺要跟梵擎这个新帝一同,就搬回了自己的沁鸢宫,反正有岑昱的墨玉在身,梵芩除了一年四季的体寒犹在之外就如同常人一样,出门也没那么困难了。
这会儿,梵芩正看着旁边那一沓要看的事宜,手里还托着一本打开的,脸上,是许久不曾有过的“苦大仇深”。
“琅月,要不你和琅星看吧,我去看看母后?”梵芩带着希冀的眼神看向了琅月。
被喊到的琅月从那一堆送过来的新衣和首饰中抬起头,带着和梵芩一样的神情:“主子,你才从太后娘娘那回来一个时辰,婢子这衣物首饰也还没挑完呢......”
“唉......”被无情拆穿的梵芩长叹了一口气,将眼神转回了手中名单继续看着。
一日的时间就这么耗在了这一沓宫中年岁事宜上,临到了晚间,兄妹三人一同用过了晚膳,又聚在坤和宫聊了会儿闲天,才各自散去回了宫。
梵芩沐浴完擦净了湿发,又在外殿看了会儿岐星楼送来请示的事项。
朗月琅星早被梵芩催着去歇息,梵芩难得的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这会儿困意上来,才放下手中的事,起身去了内殿。
吹灭了外殿的灯,进了内殿后转身关门,门合上的那一瞬间,梵芩神色微动,手停顿在了门上,也不知是不是那扇没关的窗吹进来的风,内殿的烛火都刹那间尽数熄灭,殿内瞬时伸手不见五指,寂静一片。
梵芩动了,运起内力就转身向身后一掌横劈过去,空中一声低笑,像是有人躲开了梵芩的招,梵芩又是一个闪身,向着那人的方向抬腿踢了过去,却又是被躲开了。
梵芩不死心,就这么在内殿内来来回回的寻找那人的方向出招,但招招至空,一时也不知哪儿来的气,摸到放着佩剑的架子旁就将剑抽了出来,又极快的往那人的方向一刺。
只听那人“嘶”的一声,像是被刺中了,接着殿内烛火不点而亮,眼前光明一片。
梵芩看清了那人,一袭银白锦袍,鬼斧神工般的脸上还带着无奈的笑,那手臂上的衣袍,被划破了一个口子,还浸了鲜血,显然是梵芩刚刚那下伤着的,这人不是岑昱又是谁。
“你这小公主也太狠心了些”。
梵芩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不见他的时候就想着他什么时候回来,这会儿见着了,反而打心底里来气。
“夜闯本殿寝宫的贼人,自然下手得重点儿!”
虽说这话是气势非常,但那语气,却是带了一股子的娇气。
等瞧到那伤口时,梵芩心又小小的揪了一下,把剑给扔在一旁,上前几步拉着岑昱没伤的那只手臂的袖角,到榻上坐下,又开了门到外殿取了药箱过来坐在岑昱身边。
岑昱就这么由着梵芩忙碌,眼里都是暖意。
“会有点疼,你忍着点,”梵芩拿出药瓶就要往伤口上撒,但看到那血淋淋的伤口有些于心不忍,又假装冷声冷气的提醒。
岑昱“嗯”了一声,梵芩才开始撒药包扎,待那包扎的布条绕到一半,梵芩顿住了抬起头幽幽的盯着岑昱。
“你不是会法术吗,干嘛由着我给你上这凡间的药?”
说话间就把那绕了的半圈又给绕回来取下丢在一边,一边慢条斯理的收拾着药箱一边说道:“我这凡药治不好你们这种神仙鬼怪,劳驾自己动手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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