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思恭像是泼了冷水般回过神来,不安的的语无伦次,说不出话来。这也确实难办,他这一辈子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问题,拿着皇帝的圣旨到哪都是顺顺利利的办完差,可这次太意外了,焚毁圣旨,换了一般人谁有这个胆?早把脑袋给削了。可今天这人是皇长孙,你说他谋逆,这可能嘛,法办了他皇帝还不把自己十族端了!没了圣旨还怎么约束皇长孙?这一下子皇长孙彻底没顾忌了。这真是活祖宗啊,哪个皇子皇孙也干不出这事来!没办法,只有硬上了,直接绑缚回京!
骆思恭拿定注意,一挥手,站在门外的锦衣卫又围了上来。看着这些锦衣卫,朱由校明白骆思恭要动手强行将他等解回京。朱由校怪笑了一声,紧皱双眼威胁道:“骆思恭,你若要强制本宫,我必咬舌自尽!你不要逼我!”
“啊!”骆思恭没辙了,他害怕,他现在宁可不相信鱼能离开水,也不敢不信皇长孙的话,这个活祖宗真的是什么是都敢干!骆思恭两腿一软,站立不住,跪倒在地,低垂着头,无力的用手摇晃了两下,锦衣卫们明白,又撤了出去。
朱由校的时刻终于来临了,他明白:我赢了!骆思恭不会再把我带回京城了。
这一切,杨镐都看在眼里,他明白了,面前的这位少年是多么令人敬畏。能在宫中扳倒郑贵妃,绝非一般少年!亲眼所见比传闻的更加可怕!
“杨镐!”朱由校叫道。
“是!”还在惊诧瘫坐在地上的杨镐听到皇长孙在叫他,捂着胸口慌忙的站了起来。
朱由校指着杨镐,说:“从现在起,辽东的一切事务皆由我说了算!”
“这……”杨镐还在恍惚间,不知所措,忽的想到骆思恭的样子,立马点头,恭敬道:“臣愿听殿下安排!”
朱由校走上杨镐的经略使案前,稳稳坐下,双目炯炯的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骆思恭,语重的喊道:“骆大人,你是打算回京,还是留下来陪着本宫!”
骆思恭听到皇长孙在叫他,无助的抬起头,两眼无神,呆滞的看着皇长孙,轻轻的摇了摇头。
堂堂一个帝国的锦衣卫指挥使,位高权重,竟如此落魄,朱由校不免心起恼怒,愤然指责道:“骆思恭,看你还有指挥使的样子吗!完全一个颓废的人!给我站起来!本宫不需要一个废人!”
骆思恭听到皇长孙的暴喝,清醒了点,这一会儿他想了许多,自己回京皇帝饶不了他,强行带走皇长孙已不可能,现在自己已是进退维谷,不如留下来跟皇长孙大干一场,与其回去像猪一样被处死不如战死疆场痛快!骆思恭抖了抖精神,站了起来,拱手敬道:“臣愿为殿下马首是瞻,听候差遣!”
朱由校满意的点了点头笑了。一切障碍扫除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应对这乱局了。
他指着杨镐,道:“杨经略,你现在立马将这里的战况如实写下,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杨镐扭曲着脸,胆寒起来,杵在那不动弹。他内心恐慌,战败了如实上奏,皇上岂能饶他!
朱由校接着又说:“过两个时辰,再写一封加急信,将本宫在这里的情况详细的报与京城。”
“啊!”杨镐和骆思恭同时失口惊叫起来。皇帝对皇长孙出走辽东已经动了天颜,再把这里的事告告诉京城,我们还有命吗?
看着杨镐和骆思恭极为复杂的表情,朱由校明白了他们的心思,拿起案上的纸笔,写下了一封信,将其折好,对杨镐说:“再过两个时辰,将此信发往京城,可保你们无虞!”
杨镐战战兢兢的接过皇长孙的亲笔信,心中仍充满疑虑。
此时辽东已经岌岌可危,没有时间再拖延下去了。朱由校对杨镐命令道:“杨镐,你听好了,现在辽东已如危卵,杜松全军覆没,刘挺不日也将覆灭,马林部在刘挺右侧,也顾不了了,你马上命令辽东各地守军携带物资撤往城中固守,城外不得驻扎一兵一卒,沈阳、辽阳、开原、抚顺一线以外军民全部撤回,不能带走的物资就地焚毁,所有后备之兵全部调往抚顺、开原,加固城防。”杨镐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点没听懂,脸色苍白,面无表情,两眼无神似如神游。望着此时已经没了主意的杨镐,朱由校又深深的着重的说了一句:“切记,任何人不得出城迎战,只可固城防守,违令者,虽胜亦罪!”
杨镐此时心乱,听得一塌糊涂,脑子一片杂乱,听皇长孙说完,不安的,小心翼翼的问:“殿下,您……您能再说一遍吗?”
“什么!”朱由校惊怒了,恨的咬牙切齿,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目瞪着杨镐,“你脑子是浆糊!干什么吃的!”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