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持不下,连房檐上蹑手蹑脚躲着的楼泠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她把这场半路杀出程咬金的戏码从头看到尾,全副精力都被殷罗身旁的那个年轻女子吸引了,因为看的太入神,一刻都不曾移开眼,那个女子的一举一动都被她悉数收入眼底。包括她和殷罗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众人都不曾留意到的离开的侍从。

那个女子从头至尾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神色从一而终,楼泠看着那张脸,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想笑。

她冷静了一下,强行把目光从那人身上拨开,转而去看沈昙。

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聚集在她一个人的身上,轻飘飘的没有实形,却如千斤压顶,让她毫无还手辩解之力。

殷家是大族,就算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的地位,谁见了不得给三分薄面,还从未出过这种弥天大丑,何况今日在场之人哪个不是有身份的,都在陇京这块地方占有一席天地,今天出了事,明天就能像一阵风似的吹遍陇京。

虽说罪魁祸首是殷罗和秦徽,可被蒙在鼓里的殷家主分毫不知情,真以为沈昙是个从旮沓角落钻出来的冒牌货,此番就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来的。

不得不说,殷家主真是沈昙肚子里的蛔虫。

此刻她脸色铁青,胸腔里烧着一股越来越旺的怒火,不做声的模样反而更显怒不可遏,像是要在忍无可忍的时候一齐喷发出来。

殷家主觉得这张老脸都要被丢到江东去了,一句话没说,甩手就走,走之前经过殷罗时丢下一句话:“你看着办。”

毕恭毕敬地送走了母亲,转眼就把暗藏的刀枪剑戟对准了沈昙。

她到底还是给这千疮百孔的可怜人留了仅剩的一点颜面:“我不叫人,你自己走出这扇门吧。”

殷罗想,如果不是当年段家自视甚高,仗势欺人,把所有的子弟都教的心术不正不成样子,成事只想攀附人走捷径,她和段溪亭,或许也会成为和秦岫那样的铁关系。

段家尚在的时候,她仍记得院求学那段时间,众星拱月的段溪亭是如何对一众世家子弟颐指气使,在国子院兴风作浪,甚至指使旁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辱另一名少女。

缘由?不过是那名少女习惯了独来独往,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供着这位祖宗,家世又是相对最为低下的那个,就这么被盯上,然后由着人为所欲为。

至于手段,无非就是高声言语辱骂,临了再加上几个耳光。

可那名少女从此却疯了。

她去看过,曾经独来独往,心性坚韧的女孩只因承受不住一时激烈的侮辱所带来的打击,变的疯疯癫癫,喜怒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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