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人是前朝后代,宁白丝毫不担心。他查的东西不会错,开国皇帝对前朝深恶痛绝,杀光了当时的皇室,正要围剿最后几个旁支,遇上了地动,为了祈福就把这事放下了,可之后还是杀了不少,木夫人这一波就是最后的一脉,想想木夫人丈夫的所作所为,不失为一个聪明人,聪明人也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孩子。

宁白猜得没错,木磊他自己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前朝皇族的后代,若是家乡饥荒,祖父被活活饿死,家里再也过不下去,祖父也不会出来,他们一家赶到祖宅,年纪大的都饿死的差不多了,木夫人也是前朝贵族的后代,家境不好,修养却还不错,和木磊几番颠簸才慢慢过了下来,他们享受富贵却也更懂得这富贵后面的鲜血,他们不知换了多少身份,才活了下来,身份之事也不会再说出口,木言之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只知道自己家里遇难了,来表姨家避祸。

木夫人带着木言之在柳氏的院子,她给了柳氏很多钱,还有很多早就失传的东西,那些东西的价值让她在这个侯府住的心安理得;可如今真正的大头没了,还有他们一家过来之后,府里也没几件好事,她偶尔能听到下人嘴碎,她是没关系,可言之还小,她想过搬出去,可身上的银子......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到万两银子能过什么日子?

还有言之今年不过九岁,还要有一个好的书院她才安心,可她对汴梁人生地不熟,她的来历虽然如今没什么大问题,可也不能和他人深交,现下也只能依靠柳氏了。

木夫人和柳氏说起学堂之事,木言之如今都是和府里先生一处学,如今几个姑娘都大了,这课也没几个人上,每月不少的银子相当于是给木言之花的。

柳氏忙于宁云思和太子的事情,如今被宁白搅和了,她也没什么好话,实际上好的书院都是春闱过后才要新生入学,她急也没什么用,两个人说的都挺气。

木夫人觉得柳氏不把这事放心上,柳氏觉得木夫人事多......

大丫鬟进来告诉柳氏,七公子想见见木小少爷。

柳氏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那小魔头还想干什么?”昨夜之事越想越气,一直听话的女儿听了宁玉深的话竟然顶撞自己,她现在看见他就烦。

木夫人在旁不做声,心里却隐约猜到是宁白宁玉深,那个素有有才之名的宁七公子,之前一直平平的松鹿书院也因为他声名大噪,今科考场还有他的赌注,不过被院长拦了不让考。木夫人想的不少,唯独没想到宁白要见她儿子木言之。

柳氏不想跟宁白说话也不想理他,可如今她焦头烂额也没时间跟木夫人耗时间,索性推给宁白:“是府上的玉深那孩子。”她努力扯出来笑:“昨天他刚刚从江南过来,今天听到府上来了亲戚,这不就要见见吗?”

见木夫人不为所动,她接着道:“玉深刚刚道,也是府上事情多,他一回来又忙个不停,知道言之在找学院,他就叫言之过去,若是过得去他就把言之推给松鹿书院的院长。”

木夫人知道宁白才高八斗,却也风流成性,昨天宁白归来,听接的下人道带着江南名妓还是安排了美人才过府的,晚上大醉,今天早上请安也没见到人,这般人物,怪不得柳氏说是个魔头。

她有顾忌,可柳氏说完之后她动摇了:松鹿书院。那里早在宁白没去之前就素有美名,之后的宁白更是让它天下闻名,如今能进松鹿书院的哪个不是有才人?而且若是宁白亲自推进去的,那......

她推推木言之:“还不快去?去的时候记得叫表哥知道了?”

木言之被丫鬟带走之后,她也坐不下去早早回了厢房等着她儿子回来。她又何尝不想去?柳氏见她想去早早开口了:“玉深有个怪病不喜欢旁人近身,旁人没他叫谁也不敢去。”话说到这份上,木夫人也只能揣着一颗心回屋子。

木言之在院子的石桌旁见的宁白。

宁白拿着外面美人给他送的糕点:“你是言之?”他拿了一块糕点,是青楼特有的点心精致不耐吃,弄成兔子模样。

他不耐烦这个,宿醉这些东西也腻的慌,小孩子该是喜欢的。

“喏,过来,这个给你吃。”宁白把东西给木言之,摸着他的头,两个人差得不大,明明差的不多,却像一个成年人对幼童那般。

宁白让人拿了书和笔墨过来,准备一会考较一下,虽然那个推荐信早早地写好了,甚至在他还在江南的时候就寄给了院长。

他真善良。宁白想,又递给木言之一块糕点。

“谢谢表哥。”木言之接过来,就着宁白的手喝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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