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箬竹以为她是怕日后在别的宴请中出什么丑一口答应了下来,夏竹溪见她回的爽快才知她没懂自己的意思。

“京中的女眷之间关系复杂,我对京中事物一概不知,还请姐姐教教我,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我也好避忌一二。”

“大事……”何箬竹回想着,最近建康风平浪静,连大些的偷盗案子都没有,“没听过有什么大事啊。”

“对了,去年倒是听谁家小姐说过要再审越恭王一案。”

“越恭王?”夏竹溪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可又说不清在哪里听过。

“今上登基时就开始审了,拖拖拉拉好像过了十多年才定了罪。”何箬竹拎起手帕虚掩着嘴,悄声说道,“当初可连累了不少人。”

夏竹溪此时才想起越恭王是谁,就是当初站错了队的那位王爷,陈嬷嬷从前的旧主。可不是得连累许多人,自古以来有哪个拼死厮杀夺嫡上位的,在真正坐上那宝座后能摒弃前嫌,让一切随风飘逝?

今上是先皇的长子,是贵妃所出,只是贵妃生产时难产而亡便养在了皇后名下,皇后当时也身怀六甲,不多时便产下嫡子,两位皇子一同长大,两人之间倒也没有什么嫌隙。后来遇上了册立太子一事,先皇绿的长子肖父,聪慧过人应当立长子,大臣们却觉得嫡子温和敦厚,并无过错应当立嫡子。

两方僵持许久,先皇也在立嫡或立长中摇摆不定,一时觉得长子日后会是明君圣主,一时又觉得嫡子会是仁德之君,册立一时从提及到定下足足用了五年。

这五年中大臣们也纷纷开始站队,输了固然是阶下之囚,可赢了就是从龙之功,泼天富贵,宦海浮沉自然不能畏首畏尾,于是几乎人人都开始旗帜鲜明地表明立场。

越恭王就是此时站出来的,态度坚决地站在嫡子一派。越恭王的母亲与太后是堂姐妹,即便是不站队也该被归为嫡子一派。

夏竹清闲时无聊总给她说些朝堂里的事,也不知他从哪里听来的这些秘闻。因着和陈嬷嬷有些关系,她难免听的仔细些,可让她不懂的是,当初两派势利相当,而越恭王并非嫡子一派中,言辞最激烈最肆意妄为的一个,也并非第一个站出来摇旗呐喊的,怎么当初一直抓住他的案子不肯放。

“既又闹起来了,只怕也少不得再牵累出什么别人来了,听着都叫人害怕。”

“也就是你我之间私下说说,可不敢透到外头去。”

“那是自然,再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妄议朝政。”

夏竹溪轻叹一口气,朝堂看似平静,其实暗地里波涛汹涌,凶险非常。自己身边这些人还一个个地争先恐后地往里钻,真不知如何评说。

“你放心,那王府里已然没有人了,倒是不会牵累到我们这些闺阁女儿的交往中。”

“不是怕这个。”她想了想还是开口提道,“家中有人身处朝堂,难免多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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