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桓走了,自觉胜了一仗,心情却没多少改善,毕竟这一次相见气氛并不愉快,内心深处的疑惑也是愈发的深了,要搞清楚这其中的原因问一问莫颜是最简单不过的。
可是这方法却不大适合朱清桓,让他巴巴的去问一个女人,你为什么对我冷淡了,是朕对你不好么?以他这骄傲的性子是问不出口的。
谷安是皇帝身边的贴心人,最能察觉皇帝的心思。朱清桓一点点的情绪变化,谷安都看在眼里。尽管他最近也是有些搞不懂皇帝,不明白皇帝到底在烦恼什么,这朝中也没大事发生呀。
今日一见,咱们宫里,皇上和皇后那正是一个比一个不正常,唉,碰上这样的主子,他们这些个做下人的实在是太难了。
“皇上,奴才看您心情不佳,奴才听闻阇夫人最善歌舞,皇上要不要去散散心?”谷安试探着问道,心里想着既然皇帝心仪阇夫人,那么去阇夫人处找点乐子总是不错的。
朱清桓内心沉闷,本没心情去找女人消遣,但想到莫颜的冷待,总觉得还应该再激激她才好,于是道,“既然你说不错,那就去坐坐吧。”
于是一行人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东宫一座未命名的院落,正是当初安顿阇氏的住处。
及等到真要推开门进去,朱清桓又有些犹豫了,都说赏花需乘兴而去,赏美人也如是,他现下可是一点兴致也无,再者他用这种方法刺激莫颜也实在是过于小孩子气了些。
又想到下面人都在盛传他为阇氏的美色所迷,他便更觉不出兴致来。
他朱清桓虽爱美人,可要说他会沉迷女色,那定是在轻视他。
何况阇氏长得再美,那也是嫁过人的小妇人,他又是皇帝什么美人没见过?
之所以要将阇氏揽进宫,主要是因为这妇人是他的死对头,也是手下败将的娘们,收了这女人,多了征服那人的快意。
朱清桓站定身,止住要去通报阇氏的内侍,正想折返回去,就听得娇弱弱的一声,“皇上~”
朱清桓抬眼看去,见此人正是阇氏,此时她就站在一株红梅下,穿着一袭素锦做的裙钗,双目盈盈的望着他。
阇夫人不是一般人,自信非凡,自觉她今日在坤宁宫的那场戏会收到意料之中的效果。于是从坤宁宫回来后就一直等在小院子里,不离红梅半步,凹了好些个造型,各个都是诱人得很。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眼尖的她第一时间就覰见了转入院内的那一明黄衣角,直让她心花怒放。可面上却并不显露多少情绪,只一味的将美妇人这三个词发挥到了极限。
勾=引皇帝她是成竹在胸的。
朱清桓看了她一眼,迈步进了小院,摆摆手挥退了众人,只随身带了一个谷安。
阇夫人盈盈上前,重新拜过,“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朱清桓语气平淡,“你这屋里的红梅倒开得甚好。”
看着这一树红梅,不禁让他想到了坤宁宫外的那一片梅林。梅林里的梅花也开得正旺。往年莫颜都会折一些最好的梅枝,修剪好了,挑一个合体的梅瓶,巴巴的送到乾清宫来。他的整个寒冬都是在清香的梅花味中渡过的。
今年却不曾。
以为是她病了,不能侍弄了,今日一见却似乎还有些其他原因,她像是换了一个人,性子变得清冷了不少。不只是大病初愈,她是变了,朱清桓很肯定。
见皇帝望着这一树寒梅,似有心思,阇氏猜不透,只得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皇上爱梅花么?妾最是会剪梅修枝,等下让妾给皇上折几枝梅枝插瓶如何?”
说着,阇氏款款上前,将一握杨柳细腰扭成了蛇形,走起路来当真是如杨柳摆风,风情愈盛。只见她微微踮起足尖,芊芊玉手白润如美玉,作势要选一枝最好的梅花。
“啊哟。”忽听得她一声娇喊痛呼,脚下一崴便跌坐在地,泪目盈盈,仰望着皇上,说不出的可怜。
美人娇弱,朱清桓此时却生不出半点怜惜之心,他心有困惑,现下确实没有这等打情骂俏、美女入怀的闲情雅致。
谷安看看皇帝,见皇帝无动于衷,他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地上寒凉,阇夫人的心也随之一点点沉下去,直沉到寒潭底下。
莫不是朱清桓他不喜欢我?那他留我在宫中又是为何?不会是、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阇氏的双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小腹,天哪,万一真是如此,她该怎么办才好。
此时,她深深的感触到了内心的慌乱。
“起来吧,去太医院叫个人来给你看看。”朱清桓终于开口了,语气却说不上好。
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以往属于死对头的妇人,明明也过了双十年华,可还是肌肤莹洁,态度聘婷。
可那个同样随他征战的女人呢?想起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和留着风吹日晒痕迹、失去了朝气的脸,朱清桓的眼神不由的一黯,第一次有了一种感觉叫心痛和不安。
罢了,朱清桓再不看阇氏一眼,双唇紧抿,低着头大步跨出了小院。
徒留下一个不知所措的阇夫人,完了,完了,她们母子的小命要完了。宝宝这可如何是好?不,一定有办法的,娘要救你。
且按下阇氏的惴惴不提,谷安也甚是摸不着头脑,阇夫人这一大美人,摆明了是被皇上的英武神姿所折服,想着投怀送抱,皇上怎么一点都不动心呢?真是奇哉怪也。
“谷安,你先回去,朕想自个走走。”朱清桓脸色不愉,吩咐谷安道,
谷安苦瓜着一张脸,“皇上,这恐怕不好吧。您一个人奴才不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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