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认为他那样的人同我定是两个世界,但他不这样想,他说只要他愿意,任何世界他都走的进去。
因此我偷溜出来吹风的时候他把我在走廊里逮住。
我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的时候他就猛然从背后拍我的肩膀。
我认真敲击键盘的时候他会叫我下去给他买咖啡。
“我只喝冰美式,加一个浓度。”他总对我皮笑肉不笑地笑着。
可除了我自己,似乎没人觉得他对我特别对待。他对任何人都是时而调侃,时而撩拨,我也拿不准自己在他那是否算个什么特例。
瞧瞧,一下班他又截我去吃日本料理。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我刺鼻地笑笑,再次确认手机,豆红依旧没有回我的信息。
“谁说的,我单身,且求偶。”他摊摊双手。
“都说你有女朋友。”
“这重要吗?”他对着我邪魅狂狷地笑,“反正你也一个人吃饭,我也一个人,就当凑单咯。”
我想这可当不得,虽然男女情爱接触不多,但各式各样的戏总看得多。小时候母亲那些叨叨不休的碎碎念这时又响在耳怀,年轻有为的男人在外面如何招蜂引蝶,我不愿意那么想父亲,但眼前这个男人,避免自己做他的峰和蝶总是可以的。
可他不放过我。
也许是看穿我拖拖拉拉地熬着不下班,他就好整以暇地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盯我。营销部和新媒体部隔得老远,但我觉察到背后一双眼睛始终盯着我窃窃地邪笑。
一生气,也不知是气谁,索性关灯,可暗下来才发现办公室里早已寂寂无人。于是他就走过来,径直坐到我桌上,摆弄我的鱼玩偶,也不说话,就笑意吟吟地望我。
我想,豆红,我完了,我架不住这男人。理智上多么清楚他定不是什么好货,但意识却在一点一点散失,黑夜里竟然幻想起那梦寐以求的暖黄色来,觉得它近了,近了。
夜里9点,我坐上他的车,我们一同去居酒屋吃饭。
我想在这个城市里,我不算什么有朋友的人,我孤单地朝九晚五,一日四季,但内心里却不免想要过丰盛而浓烈地活。
要像他一样热闹,像他一样雄心勃勃,像他一样随意地在西湖边24小时营业的居酒屋里,预定深夜10点的雅间......
江河,怀希是我生命里明亮剧烈的灯光,虽刺眼如正午阳光,但他给我带来温暖,好像拥抱。我第一次在城市的人群里感受到被人选择,被人需要,被人陪伴的温馨。
因为这样想着,身子不知不觉就沦陷了。我用手臂支着头,舒服俏皮地看他:浓黑的眉眼,清晰的轮廓,因为抽烟而显得淡紫的嘴唇……
这个选择我的男人看起来清楚干净,脸上带着浅浅笑意,身上散着淡淡烟草的香味。虽是初次相处,气氛却不显得尴尬,车内慢慢播起了JOSH TURNEER的your man,我诧异地望他,莫非偷看过我的歌单?外面少有人知道我的喜好。
“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意味深长地说,异常温柔地回应我的目光。
我笑了,仿佛认同,但其实不信,做给他看而已。我不愿任何事物打扰到我此刻的宁静,即使是幻觉,也觉得够了。
车窗外月空高挂,这夜色还只剩下几个小时,新的一天已经迫在眉睫,旧的一天仍拖着沉重的脚步不愿离去。我想荒芜如沙漠的人生里,怀希算是我一次暴烈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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