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放回答道,虽然看似闲逛,脑子里却一刻也没有闲,揣揣不安,揣摩吴安世多半是知道了他昨天逛青楼,要训斥他一番。
此刻,在吴家上房会客厅中,檀木桌边坐着一个神态威猛地老人,一双屡利的目光看着对面的客人。
这个老人就是齐州商会会长吴安世,面前的客人相貌很奇特,高鼻阔目,戴着瓜皮帽子神态很谦恭。
“吴掌柜,只要您答应,价格可以商量,这批药材我可以给您五两银子。”
“黄掌柜,按说现在的行情,这些药材顶多值三两银子,你这出手可真阔绰啊。”
“嘿嘿,小人久慕吴掌柜大名,只要您答应,这笔生意就算交个朋友。”
“哦,黄掌柜请喝茶。”
老人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随即鹰一般地目光盯着黄三。而黄三却不躲不闪,定定地看着对方,轻轻在桌子用手指蘸水写了一个字。
尔后,老人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转了两圈,回到桌边,沉吟不定地看着黄三,眼神里露出一丝疑虑。
那老人显然已经觉察到眼前这个黄三的身份可疑,当他想到某一种可能时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两口。
大德朝武德年间,表面上天下太平无事,背地里却暗潮涌动,北方游牧民族西戎虎视眈眈,时常骚扰边境。老人是齐州府最大的药行保安堂掌柜,这黄三举止神秘来路不明,肯出如此高价格买药材,必然有问题,莫非他是西戎客商。想到这里,老人暗暗出了一身冷汗,朝廷早有明文,和西戎通商可是叛国罪。
“吴掌柜,您看这么着,我再给您加一两,六两银子如何?”
黄三似下了决心,紧紧看着老人。
“六两……。”
那老人内心深处经历着煎熬,过了一刻,终究是暴利带来的诱惑让他不再犹豫,迟疑着点了点头。
屋里这一幕,宁放自然无从得知,他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闲逛,和吴府小丫鬟斗斗嘴,直到听到王景喊了一声,才赶紧走去上房。
吴安世抬起头,暂时把思绪从刚才的事情上拉回来,看向走进来的宁放。
“宁放”
“伯父”
“你这几日都干什么了?”
“伯父,我……。”
“哼,整日不务正业吃喝嫖赌,再这样下去如何对得起你泉下的父母?”
宁放僵立木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吴安世说了多久,然后生气地一挥手让他回去。事情果如宁放所猜,昨日逛窑子被吴家下人撞见,老人一怒之下召他来训诫。训话至此结束,这一幕却不知重演了多少遍,以至于宁放心理上已经产生了类似免疫的功能。
然后,老人愤然拂袖而去。
………………
宁放走出来,跟王景打声招呼,就出了吴家。走出门后,宁放犹如飞出笼的鸟儿,脚步自然地迈向了隔邻的朱雀街,齐州斗蛐蛐圈子里的名人秦白茅就住在哪里,秦白茅从祖上起就专门从事蛐蛐一行,他在哪里开了一个秦记蛐蛐坊,售卖蛐蛐相关的物品,什么蛐蛐罐,提笼筒,斗盆之类。也开市接纳八方蛐友来赌蛐蛐。
宁放是这里的常客,走到秦记蛐蛐坊,远远看见大门里面围着很多人,呐喊助威,正在斗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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