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体投地。
很快头就磕出了血,顺着她惨白红紫粗糙的脸颊留下,可是她根本不顾不得这些,就是磕头,好像要磕到地老天荒。
一只乌鸦真的有这么可怕么?
乌鸦并不稀少,在地理上无论是长江南北乌鸦都很常见,只是……北方关于乌鸦的很多传说都让人听了会不寒而栗。
在古代巫书记载中乌鸦和黑猫一样常常是死亡、恐惧和厄运的代名词,乌鸦的啼叫被称为凶兆,不详,人们认为乌鸦的叫唤会带走人的性命抽走人的灵魂。
初民在探索宇宙万物奥秘的过程中企图借助想象中的力量改造恶劣的生存环境,于是就顺其自然的诞生了解释自然征服自然的神话。
而乌鸦是不祥之鸟的原始信息其实就包孕在这种出于玄想的神话之中。
可神话毕竟是神话,虽然身为考古系学生的我很清楚,一些以前我们认为是神话的事物和荒谬的传说,正在逐渐被现代考古学通过考古发掘一次次证明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绝不至于对一只常见的乌鸦恐惧如妇人那个样子,看起来她已经失了心神,因为她突然爬起来,满脸的血流淌,疯狂的把双手伸进燃烧的正旺的篝火中,用力的刨土。
本来立冬将至的西拉沐沦河两岸土地已经开始结冻,可篝火下面的那片温暖的土地却是例外。
我甚至怀疑即便没有地上篝火的烘烤这小小的不足五平方的土地台上也不会冰冻,因为这里无风无寒,好像一切残忍的东西都得绕过这里一般。
我冲上前想要阻止已经失心疯的妇人,但没用的,妇人本就力大如牛,我虽然是个23岁的成年男子也无能为力。
何况这时候的妇人迸发出的力量至少是平常的两到三倍。
于是我被她毫无知觉的一膀子甩出老远,要不是我早有些防备就让她直接甩下古祭坛了。
我用力支撑调整重心双手大风车一样在黑暗的空中甩了半天总算稳住身子。
这时候的妇人已经不顾篝火的炙热在古祭坛土地的正中心挖出一个大坑,我闻到了人肉烧焦的味道,混合着还没散去的乌鸦的血的味道,妇人血的味道。
我感觉到有些恶心头晕,也许是我的嗅觉过于灵敏了。
猛地,妇人停止一切动作,星星点点的散落在旁边的白桦树火枝将她照耀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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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火光微弱,亮光不足,但是血肉模糊的妇人看起来竟然有一种不可侵犯的高高在上的圣洁。
她真的不是个巫师么?
我内心再次产生强烈的疑问,伴随着强烈的好奇和逐步增加的恐惧,荒郊野岭,古河冰封,山峦隐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任凭刺骨的北风一次次呼啸而过,从不停歇。
妇人重新虔诚的跪在地上,然后小心的慢慢的从土坑里请出一块石头……不,是一根石头,是一个长长的两头尖尖中间带刃大约40厘米长度的石条。
我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努力的看得更清楚,内心的震撼更加无以复加。
这是古物,是叶形石刀。
千万不要小瞧了看起来粗糙冰冷毫不起眼的叶形石刀,这可是中华民族的先民开始从游牧到种植的标志性工具。
有了叶形石刀就代表着有了收割谷物的工具,就代表着我们先民无字时代的文明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可是一把形态和保存如此完好完美的叶形石刀怎么会埋在这里?
妇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妇人毕恭毕敬的屏住呼吸跪在炙热的火堆上,仿佛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疼痛,眼里闪过一抹圣洁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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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念念有词,接着便拿起叶形石刀在自己的左手手心。
明显不是自古传承下来的男左女右的祭祀礼节,因为最初的土地上产生最初的部落的时候还是母系氏族时代,所以应该是女左男右,唯一不变的是中华传统的以左为尊。
鲜血再次从妇人的手心流出,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跪着转身,星星点点的火光和烟雾之中看向我。
腾出那只流血的左手对我用力比划,让我过去,让我也刺破自己的手心,右手的手心。
祭祀和传统我从来尊重,但是这不代表着我会因为内心的恐惧而乖乖就范。我站在原地倔强的不肯动。
妇人急了跪着挪动双腿向我冲来,这次我没有躲避,而是站在原地等她过来。然后大声告诉她,“你手里拿的只是一把普通的石刀,就像是现在割麦子的镰刀一样,不是圣物也没有灵性。”
我断然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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