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郎被丢下城头,底下人可不知道他有没有个甚么哥哥在他们里面,就见着个人被扔下来了,还是敌方的,还不赶紧砍杀了。

那人惨叫了几声,再没了声响。

燕齐谐冷笑几声,下城掏大粪的正巧上来,燕齐谐夸张地捂住鼻子,笑道“真是够味儿的。”又是眉眼弯弯,仿佛之前的事儿都不曾发生。

他扬了扬下巴,道“去,掺和到桐油里,赶紧往下泼。”

儿郎们得令,拿了布围住口鼻,去折腾恶心的武器去了。

等转到李长冬所在的静安门处,果然是人少了许多,众人抵挡起来还算轻松。

李长冬在城头上搭弓射箭,几近箭无虚发,众人战得正酣,却忽然听见两声巨响,足下皆是一颤。

李长冬忙问“下头怎的了?”

有人来报“李参将,下头有人拉来一门小佛郎机,开了一炮,第二炮炸膛了。”

这门炮可能原本就有些问题,第一炮就轰偏了,轰在城墙上,饶那巩昌城城高墙厚,还是轰开个大坑,底下兵士见炮炸了膛,平白死了些弟兄,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到静安门来支援,便就着那大坑,开挖起来。

挖了一阵子,便打开个缺口,勉强缩缩身子可供一人进出,那几个兵士还没来得及高兴,就一声惨叫。

城内有人拿了一柄铁钩,把城外兵士钩进了城里,好一通胖揍。

那头一个被钩进去的没头没脑挨了几刀,脖子一歪就死了。

城内的人看这方法不错,“钓鱼”上了瘾,两个人持了铁钩,轮番把城外的人往里钩,钩进来就有锤使锤,有刀使刀,拼命打死了完事儿。

外头人本以为自己打开了条出路,谁知闹了这么个结果,当即挖砖的也不敢挖了,弃了那个坑,还是找正经攻城的法子去了。

那群“挖墙脚”的退开,赶紧有人上去补城墙,乱砖石块的往里塞,先堵住了完事儿。

李长冬在城上长舒一口气,捉来个步卒道“去问问将军,咱们甚么时候上火器。”

话音未落,就听见永安门那边有炮响,已开始朝下丢起万人敌了。

永安门那头万人敌扔下去八面旋转,所到之处血肉开花,惨叫连连。

此刻已然将近天明,无需再点火把,巩昌城上的火把尽数丢了下去,烧得城下一片焦黑。

卢道升那一方的神机营也调来了,朝着城上放神机火箭,有些个进了烧热桐油的锅里,着起火来,燎伤了城上好些人。

陆冥之起枪一撬就把那着了的锅翻下去,烈火热油的就全还给城下卢道升的人了。

城上兵士全都竖起盾牌来,还能略略防一防卢道升那方发上来的神机火箭。

城上盾牌和盾牌的缝隙之间竖着火铳口,一轮一轮朝外射着枪子儿,战局更惨烈起来。

永安门处,城上昭军的大炮比底下卢道升那一方的炮调来得早,率先开了炮,先是红衣大炮。

红衣铅子巨大,射程又远,打头几炮出去,气势磅礴,城头上的昭军皆是欢呼雀跃。

在红衣大炮刷洗炮筒,调整炮位,重塞弹药的间隙,几门佛郎机轮番轰炸,一刻不停。

期间还穿插着新造的威远炮响,威远炮准星儿好,追着卢道升那方的兵士轰,躲也躲不及。

昭军的炮火轰了好几番了,卢道升那一方才好容易找到个机会,喘口气,把己方的大炮也拉到阵前,两方大炮对轰。

战况正激烈着,城头上忽然颤了颤,怕是有炮打上城头了,这么近的震动,定然是炸到人了

听声音是清安门方向,陆冥之忙问“清安门那边如何,伤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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