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碧水心中气苦,上次一时头脑发热。着了赵长洲的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件事情做不好动辄就要恢复卖身契上的年限,她好不容易讨来几十年的自由转眼间便灰飞烟灭。

她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只觉得赵长洲这么聪明一个人,非要拿明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来点她,着实是刁难人了些。

白碧水艰难地弯曲双膝行了个礼,沮丧道:“奴婢还没主意。”

赵长洲面容冷峻,刀刻一般的眉眼往下稍稍低垂,淡淡地看了看愁眉不展正为前途担忧的白碧水,眼中迅速闪过了一丝促狭的笑意。

“看在你把身家性命都放在本王这儿了,不如本王给你一个恩典。”白碧水表情迅速恢复精神之后,赵长洲勾了勾嘴角,道,“接下来施粥的事情交给彩玉他们做就是了,你只管安心跟着王大夫研究,旁人不会去扰你。”

白碧水眨了眨眼,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若是门都出不去了,那帮着欧阳礼训练巡逻兵的事情,是不是也要告吹了呢?

她想问问,但是不敢问。

和赵长洲相处了这么久,她多多少少,对他还是有些认知了。

赵长洲性格不拘小节,倨傲冷漠,明明不像是会在意小节的人,次次责罚她用的都是不懂礼数这个理由,找不到他生气的真正原因,让白碧水想顺毛捋都找不准他的方向,她只好先把心里的疑问压下来,答应下了这件事情。

从他的房间出来之后,白碧水马上来到了王大夫的药庐,敲响了他虚掩的大门。

有药草的香气从里面飘荡出来,王大夫应该是在里面的。

果然,他听到几声门响之后,便吩咐了人出来给她开门。

“王大夫,您这是做什么?大白天的门也不开。”她望了望烟雾缭绕的药庐,里面的老头佝偻着腰看着炉子里的火候。

王大夫直起身子,咳嗽了两声,吐出了一口烟气,道:“我这屋子要经常用药熏一熏,免得沾惹了病源。”

他又咳了几声好像是被呛到了,朝她前面指了指路,道:“出去说,这屋子里面刚刚熏起来,呛得很。”

白碧水赶紧搀着年纪已经不轻的老人家往外走,边走边道:“您上次说的药,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王爷催着呢,王大夫,您说该怎么办呀?”

他们在院子里的石几上坐下,不知道是不是药气也能养花草,阳春三月,别处都还没有开花,而这里的迎春却已经抱在了枝头,给春天带来了一抹健康的色彩。

王大夫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慈蔼的笑容:“你上次说的药膳就很不错,碧水姑娘会做点心,若能在吃点心的时候就顺便把药也用了,那便再好不过了。”

白碧水的脑子里面迅速浮现出一个怪异的画面,赵长洲淡淡然地咬开一口包子,结果被里面苦涩的药弄得难吃的想吐。

“不好,咱们还是换一个吧,在甜点里面加上苦药,就成四不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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