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说是债台高筑的国营公司,我们是输血管,不管公司得的是什么病,那怕癌症。听说这跟市政府书记上官何群有关系,咱是铁路警察各管一段,如果有问题那是他们的事,跟咱们没关系,你就别操那份心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心可不那样想。陆鸣知道李主任发牢骚的目的,是让人们少管闲事。这是他哥哥陆琪的公司,是京都市标志性大企业,这展红旗的标杆是不能倒的。“你们知道这两千万是干什么用的吗?”李纯嘴说不管可心里还是鼓鼓的非说不可。肖梅杨着头计算着时间,说是十五号了,工人发工资呗。但是她只猜对了一半,让她想想一个星期后是什么日子?说完她转身走了。她不想说的更明白,相信下个月中旬她们会亲自看到的。而最不明白的还是陆鸣。他在想还有什么呢?

刚才听说华顿公司放款的事陆鸣惊的喜上眉梢,是因为他有一庄心事一直藏在心里,知道他心事的只有两个人,第一个是他的嫂子韩菲,第二个,他想了想,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反正不是组长肖梅,更不是经常说压挤话儿的钱雪。

前也早就说过。陆鸣是陆功勋、贺春兰卵翼下的第二个儿子,家庭地位很不起眼儿,还是上大学后脑袋上才有了光环,而真正的家庭明星是长子陆琪,名牌大学出来的硕士,在那样的年代,能出这样学位的人少之又少,说是凤毛麟角一点也不为过。银行是按职务分配住房,陆功勋是处长,分给他的是三居室,那是座塔楼,三角形的,他住的是第十三层,也算高展远瞩了。陆鸣回到家里想找哥哥谈他的心事。但是陆琪并没在家,问妈妈,贺春兰说不知道,他下楼骑着车就去了华顿公司,跑的那叫快,简直像飞。他的那件心事要他的哥哥给他拿主意,因为他知道华顿公司的账上刚刚进了两千万,这个数字在陆鸣的心里是非同小可的。他为什么会这样的上心,话还得从头说起,应该说陆鸣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人,并不是看到哥哥当了大公司的经理不服气,而是中国经济大潮把他掀动的心浮气燥,不知自己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总觉得身上的力气要释放,要施展,要成就一番大事业,又是个士气旺盛的年龄,必然会产生好高鹜远的心情和心态。

别看他坐在营业大厅里的工作桌前,整天摆弄那些传票,打算盘记账,表面上踏踏实实,其实他不愿意干而且非干不可,这都是掩人耳目的一些假象,那是骗人的,是装样子给人看的。一个大小伙子在柜台内窩囚的像个受气的屯养媳妇儿,真有点窝在心里的能力施展不出去。他看到他们同学,战友都下海了,有的当了公司的经理,有的成了大老板,为什么他就不能呢?他有个中学时的同学,现在已经拥有上千万资产,还有个同学开始只是个建筑公司的包工头,而现在当了能承览大工程的总经理,小卧车也由原来的桑塔纳换成日本的凌志,真神气!可我,我为什么就不能?为什么只能坐在柜台前拿那点有限的工资?他决心要开自已的公司,而且定名就叫陆鸣公司,无论如何也要哥哥以公司的名义出点血,圆他的公司梦。可是以后具体要干什么他没想。

华顿公司的大门是很招摇的,更招那些有志气的人看着眼儿热。陆琪被上官书记派来公司的第一天就把当初几乎破败的门脸重新打造整修一新。大门既庄重大器又好看,而且十分能抓过路人的眼珠。陆鸣是第一次去华顿公司,看到这炫耀的大门,由于心急只是扫了一眼就直接上了办公大楼,找到陆琪的办公室,可是却撞了锁碰了壁,问旁边办公室里的人说,陆助理同公司老总朱相武被市政府的什么官接走了。陆鸣一听助理两个字有点急不可耐,怎么会?怎么会是…但是只能搁在心里。他急问是什么官?是部长,还是市高官。办公室主任是位四十多岁的男士,见这个愣头青似的男人问的这么愣,这么急,而且带着强行质问的口气,心里很不舒服,撇了他一眼质问:“你是赶哪趟车的?人家是大官儿,尤其那个陆琪,是市里上官书记派下来的红人儿,他跟总经理整天不在办公室,走前能告诉我去市政府算是看的起我,究竟去找谁我们哪知道。小兄弟,你最好给市政府打个电话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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