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这个毛病,但总是有个先来后打,张叔就歉意地说:“对不起了,这次怕后面的哥们爷们只能喝菜汤,下一顿就发扬发扬风格,让后面的人再排在前面……”当然,张叔说这些话等于没说,在后面的人不乞求下一顿能排在前面,只要这一顿能少舀点菜汤子就行。
果然到最后仍然是菜汤子上面漂几根青菜,大家也习惯了,摇摇头喝一口汤子笑笑说:“又是摸鱼,脱了袜子下手吧!”轮到儒生和安安,张叔就刮,刮得瓷盆贼响,说:“便宜你们了,都给你们吃了吧……”大盆太重,否则张叔就搬起盆子倒个干干净净,省得浪费。
树荷是不愿意在这里吃,除非有小炒看看已经完成任务,树荷说:“咋办张哥,咱们是不是来个小炒?你连菜汤字也不留,自己不吃了?”张叔就恍然大悟,自嘲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就把自己忘了呢?谁能发扬风格,让出一碗来?”
但是工友们吃饭如风卷残云,麻利得很,甚至有人变了顺口溜:干净麻利快,吃饭不用菜,一顿仨煎饼,坐坐就起来。这都是嘴边上的事,工友们就也哈哈大笑,但大部分人的碗里也只剩了菜汤子,谁能匀给他?于是张叔叹口气说:“树荷,没有菜你也吃不下去,回家吃吧,我只能干吃了。”
儒生刚要出去,见状又折回身子,说:“安安,回来和张叔他们一块吃吧,我这里还有点花生米,咱们就凑合一顿。”儒生正愁着没有机会向张叔借钱,现在灵机一动,自觉做得很妙。张叔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说道:“哈哈,还是儒生懂事,我们不用干吃馒头了。”
树荷笑了笑,她知道花生米的来历,但没说出来张叔笑够了,却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对儒生说:“儒生,是不是镇长给你的?当官的就是比老百姓强……哎,你的烟是什么烟?镇长该不能抽大丰收吧?”大丰收是普通百姓家常用的烟,价钱不过两毛,而金鹿却要接近四毛,是它的两倍。
儒生就笑笑说:“花生米不是镇长给的,但却给了两盒金鹿,让安安要去一盒,留一盒正打算送给你呢。”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张叔张叔喜气洋洋地说:“儒生真是个好孩子,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却又一身的泥水活,儒生要学我就都教给你了!”
张叔的建筑手艺远近闻名,好多人要拜在他门下,他都拒之门外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他教过的一个徒弟干活挺实在,但就是有点笨。他想学技工,家人就多次找到他,求张叔留下他。张叔喝了他家的酒,就只好答应了。
张叔的名声在外,却并不代表他的徒弟个个都是好样的就说抹墙皮吧,张叔不敢安排他去大面处,就安排他去厕所。这样一点小活,过去一个头午也不见他完成,壮工却累得满头大汗,一车车往里推砂浆,张叔就感到纳闷:就是抹两个厕所的砂浆也用不了了,怎么还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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