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案头上摆着的鎏金童子捧莲香炉里,似有似无地缕缕安魂香从那塑成莲蓬的镂空金盖上溢了出来。一室的红烛灯笼映出暖暖的光,隐隐约约地重现着当年艳冠花苑街的繁华。
经过九年前的那场浩劫,花苑街的旧景荡然无存。
而宋妈妈则固执的让人按照原来的官妓坊重建乐籍馆,而她住的这间绣房则还是原来那人离开时的样子。
从此,官妓坊里的美人暮雪再不接客。
庭前冷落鞍马渐稀。
曾经有多少才子佳人吟诗作对大的过往,随往事已经烟消云散。
珠帘外,两个小丫头轻手轻脚得用细铁钩摆弄着炉火。待到炭火“啪啦”一声爆裂开,蒸腾出更多的热气,小丫头们才得意的相视一笑。
“妈妈,火炉点着了。”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清脆的关门声消失良久,水晶珠帘的另一侧,响起了一个温和的声音。
“妈妈,力度可以吗?”
茜雪为宋妈妈按摩着头,宋妈妈则雍在塌上闭目享受着。
当时馆子里的姑娘死的死散的散,等到官妓坊重新开张的时候,便只剩下了五六个人在了。
小的一团稚气,老的又极老左右看着皆不中用,宋妈妈摇头叹息。
那便只有去登牙行的门,当时的宋妈妈手里只捏着东平王手书的二指宽的凭条。
而茜雪则是宋妈妈在牙行刘寡妇处挑来的第一个女孩。
宋妈妈第一眼看到她时,就喜欢上了她眼角的那颗让人无比怜惜的泪痣。
当年的她才八岁,
一张懵懂无知的白纸。
那天宋妈妈用两根金条的价格一共领回了六个姑娘,而茜雪的身价就花费了一半。
悉心教导、养教膝下,茜雪陪宋妈妈熬过了最困难的时光。
之后陆陆续续添置了不少人,乐籍馆也重新兴旺了起来,但宋妈妈从未让茜雪梳拢。
十七岁的眼下,正该是一朵月季含苞欲放即将大放光彩的时候,
然而
宋妈妈睁开眼睛,女孩子灵巧的手让一天的疲惫散去了大半。
“妈妈本就有头风病,今日出去怎么又没有戴抹额?”茜雪故作嗔怪道。
“年纪大了总也记不住。”宋妈妈笑道:“你怎么也没提醒我?”
“我那个时候不是在给您老人家捧钱箱子嘛!”茜雪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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