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说话自天生就带着不凡的气度,围着看热闹的众人,闻言赶忙齐刷刷给来者闪开了一条通路。

灵潇回头一看,正是蒋三爷他们。年轻的男子站在中间,蒋三爷倒站在了后面陪着。众人只认识后面的蒋三爷、林员外和周掌柜皆是这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却不知这前面的陌生年轻人是哪里来的佛爷。

“糊涂东西,没见过东平王吗?”蒋三爷皱眉对着刘绍林朗声训斥道。

众人一听,才知道这其貌不扬的年轻人竟然就是拥太平军兵二十万、平定辽人犯华的东平王,纷纷慌忙下拜。茜雪也搀着宋妈妈离座跪下。

刘绍林虽不认得东平王长什么样子,但见自己要拼命才能巴结说两句话的蒋三爷都殷勤得陪侍在那男子身后。更是说明这东平王实力不容小觑。慌忙从座椅上滚了下来。

灵潇也盈盈下拜,那么刚才说话的便是东平王了。

“灵潇姑娘,你这一壶酒可让本王好等啊!”韩千岁亲自扶起灵潇。又挥手让大家都站起来。

灵潇莞尔:“谢王爷。”

转过身来,韩千岁俾倪着,不曾正眼看刘绍林,只是抚着手上的玉环戒指道:“你便是刘公子?”

那刘绍林如蒙针扎,背上瞬间就落了冷汗,一句话在嘴里来回打颤:“小人是刘绍林,家住望北街松元当铺。”

“嗯,果然是章县令的好外甥。”韩千岁冷笑一声:“半年前,章县令的儿子求爷爷告奶奶得送到我太平军里,没两个月就吃酒赌钱,败坏我太平军的风气。我看在章县令的面子上,没多罚他,只消打了一百军棍。刘公子不是跟章县令一家很熟吗?他家二公子这几天能下地了吗?”

刘绍林此刻已是心如死灰。他想起了一个月前,章县令家的二公子因在军营里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县令而藐视军纪、吃酒赌钱。韩千岁知道后,二话没说就让人把他按军法处置了。章二被抬回家时整个人都是血肉模糊的,县令夫人楼氏更是哭的肝肠寸断。自己听闻后去章县令家看望,听下人说章二公子这辈子是无法再下地,也无法生育了。

那么眼下,听韩千岁的意思,自己刚刚可是截了他的酒啊!万不该听绯雨那个小贱人的话,说什么要当众奚落奚落灵潇。这回自己可惨了。

刘绍林惯是欺软怕硬,此时又怂成了一摊烂泥,连忙磕头求饶:“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原谅小人这一遭!”

那边的绯雨见状不好,赶快扯了扯朊香的衣袖,趁没人发现就溜了。

“没眼力的东西,还不快赶紧给我滚!”一旁不说话的周掌柜怒骂着,上前踹了刘绍林一脚。刘绍林错愕得抬头,见周掌柜在给他使眼色,便如梦方醒一般慌忙起身,逃也似得跑掉了。

韩千岁看到他这个丧家犬似的样子,便卸下来此前一直板着的神情,笑道:“宋妈妈还不追上去讨损失?乐籍馆可是我太平军的钱口袋啊!”

宋妈妈笑了,又恢复了平日里风月场上惯有的腔调:“还是王爷出马好使,看这起子人还敢不敢来乐籍馆闹事!董崽子!快去松元当要银子!”

宋妈妈回过神来,脑海里想起刚才韩千岁扶灵潇起身的样子,眼珠子转了转又道:“王爷,别为了那登不上台面的杂种坏了您的兴致,我给您再备上一壶好酒,让灵萧再陪您说说话?”

“不用了,折腾了这么一大圈,我也乏了。穆清,准备回府!”韩千岁起身道。

穆清!东平王刚才喊的名字可是穆清?灵潇有些错愕。他怎么会在这?

“是,韩将军!”熟悉的声音响起,一如往昔的坚定。灵潇先前听到韩千岁说起穆清这个名字,就感到莫名的熟悉,现在又听到这个声音。

灵潇猛地回头,那逆着光、脚踩星辰果然是他。穆清卫海国护国将军苏月扬的贴身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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