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弥渠见是他,脸上隐隐现出笑意来:“你且说。”
兰亭道:“去岁元宵节,杭城发生疯马踏人事件,是当时的杭城知州,如今的杭城知府吴忠泰,力挽狂澜,抚慰伤亡,才将这么大一件祸事消弭下去。我去过杭城几次,也见过这个吴忠泰,确实是个有谋略有胆识的人。若有他来镇守后方,想来元帅在前线也可以放心战斗、斩获奇功。”
白弥渠点点头:“这件事我倒是也听说过,只先前没想到他身上去。既然你如此推崇他,那我便向朝廷举荐。”
吴忠泰乍然收到朝廷调令,让他去往大兴府担任知府一职,顿时大惊失色。虽说是平职调动,但是江南富庶之地的知府,和西北不毛之地的知府,孰优孰劣,一见便知这已经差不多是贬黜了啊!而且调令中还有这么一句“可恩准家眷协同前往”。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贬了自己还不够,还要让自己全家都葬身西北大漠去?想到此处,吴忠泰不寒而栗,一边在心中暗暗琢磨:朝廷到底是为何要贬黜自己?莫非是丁青山的事发了?那也不应该啊,若是此事,断不会平职调动这么轻飘飘就完事,难道是还有后招?
吴忠泰心中转过无数念头,最后都被自己一一否定。正在头疼的关头,门外小厮报说京城的大哥送了信来。吴忠泰一听,便知道是关于自己此次调动的事情。拆开来一看,果然如此。
大哥在信中说道,此次调动乃是征西大元帅、勇毅侯白弥渠亲自向皇上推荐的。皇上久已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此次得到推荐,十分欣喜,立马任命了吴忠泰。只是大兴府行政级别不够,不能将他升官,只得平级调动。大哥还劝慰自己,不要心里不平,西北虽然苦寒,却也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此次若是征西大胜,吴忠泰算是后方首功,提调回京师是轻而易举的事,于日后晋升也是很好的政治资本。
看完信,吴忠泰心中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遂回后院,知会窦氏打点行装,准备等到继任的官员一到就启程去往大兴府。窦氏听说,心中却是焦急:“老爷,这一去也不知道几年才能回京师,若是这仗一打三五年的,我们岂不是要耽搁在那儿?家里的几个女孩子可是都十三岁了,马上就到了要议亲的年纪,那西北苦寒之地,哪里有什么合适的人家?若是耽误了她们的终身,我……”
说得吴忠泰心中也是惆怅,他原本只想到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却还没考虑到女儿们已经大了。窦氏说的话,委实有理,但这是皇上亲下的任命,肯定不能抗命不去。他有心向朝廷请求,留下几个女儿在京师,放大哥府上养着,又怕大哥子女众多,顾不过她们来。思虑片刻,终是不得法。又想起来还没有禀告母亲,便和窦氏一起往吴老太太院子里来。
吴老太太听了,倒是显得豁达许多,笑道:“既然是皇上亲下的令,也不能不遵从。而且我听闻勇毅侯府是从开国以来就封的爵位,世袭罔替,一府里将才辈出。此次有勇毅侯亲自坐镇,又特意调派了你过去镇守后方,可见朝廷的重视。西北游牧民族,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抢些东西,闹不出什么大阵仗。所以我看呀,这场仗也打不了多久,说不准半年一年的也就回来了,耽误不了什么事。”
窦氏听得婆母如此说,才略略宽心了些。辞别了吴老太太后,自回房打点行装,又让人将三个女孩找到自己房里来。
雪晴几人在窦氏院外倒是碰上了,彼此都有些诧异,不知道窦氏为何突然召自己几个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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