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晃晃悠悠的坐起身,看到眼前的美人娘哭的伤心,心里也明白她受了多少委屈,风华正茂的年纪下嫁给一无是处的王祥林,不仅和侯府离心,也为了顾及王祥林的脸面把那股子郡主派头彻底藏了起来,没想到头年她生了女儿不说,还是个不能言语没有思想的痴儿,这可把刚刚得了四品官职的王家恶心坏了,可惜美人娘从来都不说自己的委屈,只是当着这王家的主母,背地里暗自掉泪,多少个夜里她抱着自己哭,然后母女两个孤独睡去,都没见那个王祥林的身影。

“云溪好了?”金丹阳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看了看那些还没拆掉的白纱,泪如雨下,默默的拿起了一旁的粉色衣裙给她穿上。

云溪用胖胖的小手擦去了美人娘的泪痕,牵扯的伤口疼的她太阳穴突突的跳,但她还是笑着说道:“不疼不疼,娘别哭。”她的眼睛清澈的就像雨后的天空,纯净的如同黑曜石那般闪亮,粉嫩的小脸上两个浅浅的梨涡让她的可爱又多了些灵动。可这样的模样落在金丹阳眼里,却是女儿因为怕她伤心难过而说出来的安慰,她怎么能不心疼呢?云溪的小短腿踩上了美人娘的双腿,而后一把抱了上去,小声的说道:“娘,别哭,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金丹阳紧紧的抱着她,生怕这一刻是做梦,睁眼就醒了,她就知道,她的云溪不是痴儿,不过是比别的孩子长大的慢一些罢了,从今往后,她会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他,让她变成这世间女子无法攀比上的存在,她的云溪,要做那天上最耀眼的太阳!

“郡主!”红姑从外头回来,一眼便瞧见那床榻上相拥而笑的母女二人,忍住了心里的酸楚,她把一封文书递了上去,竟是看都不看地上的玲子,“帝京司说没有先例,侯爷就把帝京司给砸了。”说完忍不住偷笑。

金丹阳把怀里的云溪往右手紧了紧,让她全身靠在了自己身上,这才双手翻看起来,只看了一句便笑了,说道:“大哥真的是一点儿都没变。”她合上了册子,不打算再看下去,反正木已成舟,她是一刻都不想再看到那个人的名字,“吩咐下去,回府。”

红姑退了一步,说道:“一切都已经妥当,只是郡主,王家老太太那里,还是去告知一下的比较好。”

金丹阳蹙眉,王家老太太?以前她还能装作一副好儿媳的样子,现如今,王家所有的人都不配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可红姑欲言又止,她心知有些事需要去问问,遂点了点头。

思量中,外头快步走进来一个少年,爽朗的声音事无巨细的吩咐着回府的事宜,让金丹阳紧绷的神经松了松,她看了一眼红姑,朝她抬了抬下颌,红姑心领会神,在少年进门之前,抓起地上的玲子,先一步从窗口跳出,二人不曾撞见。

云溪看了看美人娘手里的文书,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走到今天这一步,在她的心里,绝对是拖的时间太久了,平白无故让每人受了这么多委屈,王祥林,从今往后,不止侯府和你势不两立,我定要让你为这几日带给云溪的伤害付出代价!

“姑姑!”少年英姿爽朗,有着同龄人不曾有的张弛有度,他不像别人家的少爷,喜欢月白或者湛蓝的衣袍来吸引注意力,或衬托自身的不凡,他独爱冷月色,那是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自知,也是一种综放豁达不受拘束的冷冽感。

他同样不喜佩戴什么代表身份的配饰,发簪只用了一根木簪固定,可知道的人都明白,那根木簪,是先帝晚年的作品,先帝连自己的儿子都没给,独独给了当时尚在襁褓中的他,可见他在先帝心中独特的地位。腰上那一块用来压袍角的暖玉,和当今帝君手上的扳指同出一处,可他从来不放在心上,这么多年过去,不免邮了挤到不该出现的痕迹。

金丹阳朝他摆手,把怀里的云溪抱了起来,缓慢的站定了身子,这才出言问道:“怎么是你来了?”

少年撇嘴,说道:“我也不想来,都怪我爹,砸帝京司这种好事偏偏不带我去,非要让我来这么个破地方,不过是处置几个不开眼的奴才,还用本少爷亲自动手?”

破地方?云溪眨了眨眼。

“你呀!”金丹阳半分不计较少年言语间的放肆,点了点他的额头,很宠溺的说道:“要让你去帝京司,明天这帝朝流传出来的头一件大事,就不是你姑姑我休夫的事情了,而是你这混世大魔头如何把堂堂帝京司搅得鸡犬不宁了!”

“难不成我爹去了,那儿就能落得什么好?姑姑你就爱开玩笑,帝京司号称要护的帝朝百姓安宁,可眼下哪一件大事他们查清楚了?都是些庸碌之辈,不堪大用!即便羽凡要偏袒帝京司,他敢出帝昭,明儿我就敢把帝京司那群废物打的他姥姥都不认得他们!”少年讪讪一笑,又恢复了那副冷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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