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午时饭点时分。

原本应该人满为患人声鼎沸的溢香楼生意冷清,一楼前堂只有那么十来个客人,二三四楼的贵客厢房更是空无一人。

名叫方顺的小二站在站在柜台看着原本应该门庭若市的前堂,神色憔悴。

这半个月来溢香楼生意逐渐冷清,二三四楼的厢房小二已经被掌柜辞掉了四个,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离溢香楼不足百米远的醉宵楼此时人来人往热闹喧嚣。

今早楼里来了一位衣着华丽面容极美的年轻姑娘,身边跟着几位高壮仆从,掌柜神情恭敬,陪着笑上到三楼厢房,然后将酒楼账本送进厢房中,出来时神情颓废。

听三楼厢房小二说那长得像仙女似的姑娘是咱们东家顾家的大小姐顾可怜,一大早来溢香楼,说是追究酒楼生意清冷的原因。

其实方顺心中早已了然事情前因后果。

这新来只有半年的掌柜克扣月钱早已成惯例,酒楼人人敢怒不敢言,原本这叫张鸣四的掌柜开始只是克扣小二杂役的月钱,小二杂役人微言轻,又不知如何反抗,更担心这来之不易的活计给丢了,所以张鸣四在克扣月钱这一事上还算顺风顺水。

也许是小二杂役的默不吞声助长了张鸣四的气焰,半月前竟将主意打到了月钱比他掌柜还高的那四位主厨上。

方顺在溢香楼做小二这活计已有七八年,掌柜换过两三个,可厨房这四位主厨,方顺还从未见有更换过。

果然,杂役小二对掌柜克扣月钱这件事毫无办法,不代表顾家重金聘请的主厨们没有办法,拿着比以往只有一半的月钱去顾大东家讨个说法,但是结果有些出人意外。

顾家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并没有站出来给主厨们说法。

这几位主厨从溢香楼开楼时就被聘请而来,兢兢业业,东家也给这些原本在江湖上就颇有名气的主厨足够高的待遇,所以这十年来哪里碰上过这种不公?

那好,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们无义。

在那之后第二天,这四位主厨全部请辞,投奔到刚好向他们伸出揽枝的醉宵楼,而醉宵楼的东家,正是顾家的对头,霜福街祝家。

溢香楼只得临时招募些三流厨子来顶替。

自那以后,原本门庭若市菜品冠绝金麟的溢香楼生意一落千丈,频繁遭到客人不满的指责。

到现在顾家好像才意识到是谁的错误,今早可怜小姐气势汹汹的来找掌柜查账。

方顺心里腹诽,破了这么大的窟窿才想来补,为时已晚咯。

这个时候,门外进来了一个身穿白袍头别簪子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进门后左右看了看,似是有些惊讶,偌大的一个酒楼怎的就这点客人?

城北街多是一些权势贵人,为此溢香楼不得不小心伺候,特意叮嘱这些个小二要擦亮招子,来了一次的贵人,必须得把他们的名字相貌给牢牢记住,甚至于一些个家眷都要记得清清楚楚,以免出了差错,多生是非。

方顺在一次贵人进门时奉承的喊出了对方名字,让对方大感意外和高兴,便赏了方顺一两银子,此后方顺对这条叮嘱奉若圣旨。

但凡来过溢香楼的贵人面孔被方顺记了七七八八。

只是这个年轻男人不在这“七七八八”里面。

不管如何,看这个年轻男人的气质体态,即便不是权势贵人,起码也应该是书香门第富裕之人。

方顺迎上去,弯腰恭敬道:“公子里边坐,您是想在前堂用膳还是已经订了楼阁雅间?”

年轻男人笑眯眯不答反问道:“这号称菜品冠绝金麟的溢香楼怎么生意如此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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