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站在房间中央喃喃道。
——
“今日新闻，据市公安报道，雾见中学今早发生第二起死亡案件，死者为在校高中生，目前死因尚不明确，请广大市民…”
清晨的天色泛白，在远处露着隐约的光。电视里的新闻依旧在播着，何酒酒一手拿着小本子，一手拿笔，啃着面包听电话那头徐墨久继续絮絮叨。
“嗯，关于节目的详细计划我已经看过了，方向没有问题，可以给台里知会一声。”
“但是有一个问题…关于顾问的专业性和场控能力暂且不论，你真的能请过来吗，那个什么教授？”
“…我会尽力的。”
她垂头丧气地答道，经历了昨天那一顿挫败后，她已经不敢信誓旦旦地打包票说可以搞定这个人了。
不仅不好相处，还是她最摸不透的那种性格。
想要反驳，可他明明每句话都在理，让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请不到就算了吧，我让我的几个同事去找找这方面的人才。”徐墨久安慰道，“天下的大佬又不是只此一家。”
“是。”
何酒酒默默叹了口气，心底有些可惜。她咬了口面包犹豫了一下，斟酌着开口道。
“其实，我还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
“怎么了？”
“这不是下周需要采访素材嘛，所以我想亲自去犯罪现场看看，去雾见中学。”
“啊？”
她被某女人的声音吓了一跳，隔着电话都能听见对面开始嚷嚷的大嗓门，忍不住拿远了一点，“你一个女孩子去案发现场不好吧，这种事让小杨去不就行了么？”
“佳姐…”何酒酒头痛地捂住脸，“您老人家就别忙着掺和了，乖乖谈恋爱不好吗？”
“好好好，我不掺和。”宋佳翘着二郎腿把电话扔回给徐墨久，张牙舞爪地威胁道，“那你有种就把那个怪胎请过来啊，要不你就自己上吧。”
“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她不高兴地嘟了嘟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哎？这么说，你也知道他？”
“废话，都是一个学校的。他当时空降到雾大教课，我们班还跑过去不少人看呢。”宋佳挠了挠头。
“您老人家不说，我都忘记你是法学系了…”何酒酒顿时来了兴趣，“他人怎么样？”
“教课还挺有一套，不过上课的女生大多是冲着那张脸去的。”她皱眉细想了一会儿，“其他的记不清了，不过不太好接触的样子，据说其他老师跟他也不怎么熟，好像还有非常严重的洁癖。
总之跟这种人接触看眼缘了。他要是看不顺你，总会找出一百个理由来否认的，其实本身没什么恶意的，所以不要太放在心上啦。”
“谢啦。”
何酒酒放下手机，她看着昨天就整理好的包包，想了想还是把笔记本和调查表什么的给倒了出来，换了一身清爽干净的打扮，蹬上小靴子出了门。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杀人案，现在雾见市还处在敏感期，还是低调一点调查比较好。
“喵～”
门刚一打开，她只见原本蹲在门口的团子忽然撒了花似的跑了出去，连忙急急忙忙地追了来。
“团子，你等等！”
何酒酒一个飞扑，一把抱住了还打算顶风作案的布偶猫。她大喘着气直起身子，却不料正对上一双隐隐愠怒的眸子。
“你…”
她吞了口口水，默默向后退了一步，看了看对方那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又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抱紧了爪子踩得脏兮兮的团子，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
“顾教授，你…好啊。”
“你好。”顾向城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一丝玩味地看着团子，“挺漂亮的小猫。”
何酒酒看着他微微眯起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瞬间脑补出了当年汉尼拔在监狱里看小女警的经典场景。
要死啊，这货是洁癖！她一边寻思着怎么才能保住自家小猫，一边听得他无比平静地说道。
“不好意思，我刚刚搬到这里住，如果有什么打扰到你的地方，就先道歉了。
那么，希望我们能相处愉快。”
我不觉得我们能相处愉快…她忍不住在心里吐了个槽，然后抱着团子仰起脸，以十分灿烂的笑容回应道。
“嗯嗯，顾教授是要上班吧？那我还有事，就不打扰您啦！”
“好的。”
顾向城说完这句话，就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着何酒酒飞速地把猫塞进了公寓，然后故作镇定地走向了电梯。他低头笑了笑，紧跟着走在她身后。
到底要不要厚着脸皮重新提一下昨天的事啊。
明明是几十米不到的走廊，何酒酒却觉得自己宛如走了十几分钟。她偷偷瞄向后方，顾向城仍然一言不发地走在她身后几米左右的地方，既不有意靠近，也不显得尴尬，仿佛是刻意算好了距离似的。
算了，再丢脸一次吧。她走进电梯，正打算按下按钮时，忽然听得他开口问道。
“何小姐是要上班吗？”
“啊？不是不是！”她连忙摆手看向身后，“你是要去雾大吗？”
“今天周六，我没有教课。”顾向城顿了顿，“之前刑警队里，有人约了我去当参考顾问，我一会儿要去雾见中学。”
原来是这样。
何酒酒看着匀速下降的楼层数字，干净利落地闭了嘴，没有再说话。
因为参与刑警队需要保密的原因才拒绝自己的吗？这种大教授还真是…
“不是因为刑警队的问题，是你自身还有所不足，所以我才对你们的节目抱有存疑。”
像是猜透了对方的想法，顾向城轻声开口解释着，“如果实在委屈，你可以选择证明给我看，或者让我相信你。
况且，我之所以会接受刑警队的邀请，也只是因为我欠某人一个人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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