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天了,达尔尼西亚政府军依然没有采取行动。

这几天,对常鸣来说,实在是种难以忍受的煎熬。过去睡眠从来没有任何问题的他,这几天也突然无法入眠了。

前段时间唐志伟有帮着霜霜调理的经验,这会儿又是教他练八段锦,又是教他站桩。

而常鸣完全没有心思去做那些,他的心里只被一件事所牵挂,那就是,营救行动中孙赛赛的安危。

他也知道唐志伟是为他好,每次就敷衍着比划几下,然后继续发他的呆。等到一个白天过去,没有任何消息时,他又将面临一个漫长的无眠之夜。

自从得知孙赛赛遇险,他内心就一直经历着巨大的痛苦。但那段时间,他总是希望并相信有奇迹会发生,也就是说,突然会有人通知他,说人质被释放了,孙赛赛回来了。甚至,他还希望会有这样的惊喜,就是什么消息也没有,突然孙赛赛就出现在他眼前,然后娓娓地给他讲,她遭遇了怎样的惊恐,又碰到了怎样的奇迹……

直到他当面听到曼说,政府军要采取军事行动对人质进行解救,他才意识到,奇迹只可能在影视剧和小说里发生,现实中的恐怖事件,过程和结局都会是残酷无比的。

正像去年在费拉顿的那次经历,尽管自己没有直接遭到恐怖袭击和伤害,但现场视频画面的刺激,至今让他心有余悸。尤其是,自己的同事郑宗,就在事件中不幸遇难,更让他内心留下了深深的伤痛。

而几天前在帕美拉小镇的奠基仪式上发生的死伤惨剧,又与唐志伟他们近在咫尺。自己去沙普亚的奇特遭遇,不也同样面临巨大的危险么?

眼下,最让他揪心的人,是孙赛赛。两人在大学时代就开始恋爱,尽管各方面条件过于好的赛赛,在交往中一直“压”他一头,但他知道她是真心爱他的,这也是她爱他的一种独特的表达方式——表面上各种“贬低”和“不屑”,心里头还是离不了离不了的。

赛赛一直不乏冒险精神,大三那年跟几个男同学去过新疆罗布泊,还说要去找“双鱼玉佩”。大四临毕业时,又跟一帮驴友远赴西藏旅游,因为得了感冒,差点肺水肿,几乎把命搁在那边。说起来,几次旅途都或多或少遇到了麻烦或危险。

毕业时,把内地几个大城市的工作录用单扔到一边,一个人孤零零跑到香港供职。一开始吃了多少苦头,只有她自己知道。好在她凭着一股狠劲和韧劲,坚持下来并站稳了脚跟。

在香港的工作进入正轨后,她每年休假都雷打不动要安排两次远游,一次去内地,一次去国外,而且去的,都不是安安生生的地方,不是条件艰苦,就是环境险峻。

那些地方,常鸣只跟她一起去过不多的几回,后来去不了,一是跟不上她的节奏,二是手里的工作越来越忙,假越来越请不下来了,于是只好由着她自己去。

这次好容易答应她,陪她去沙普亚雨林,没想到自己没去成,她却发生了这样的不幸。

她是那么美丽、那么讲究、那么高傲的一个女孩子,他根本不敢想象,这些天,在恐怖分子手里,赛赛会经历什么,会受到什么伤害。

其实现在,这些都还是次要的,对常鸣来说,最重要的,是孙赛赛要活着,要活着被解救出来,来到他面前。

这几天下来,常鸣脱相了。他在镜子里看得清楚,自己跟之前,跟一周之前的自己比起来,看上去简直判若两人。

但孙赛赛一天没来到他身边,他就没法让自己恢复状态。正所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就是他现在的感受。

他是这样的状态,唐志伟只好奉陪下去。话说人命关天,不仅是说孙赛赛,常鸣这儿也一样,弄不好也是要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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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儿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平平淡淡的生活,居然也会遇到性命攸关的那一刻。

从北京和殷持衷道别后,她返回北美。

在北京的这段日子,她感到了一丝沉闷。

殷持衷的疑虑,始终是她头上挥之不去的一个“罩”,让她不快,又让她无奈。

过去,胡安近乎“无赖”式的纠缠,一度让她不堪其负,不堪其扰。但这次返京,跟殷持衷在一起,他的那种欲言又止,那种隐晦曲折,甚至有意无意的旁敲侧击,给她带来了压抑的感觉。

相比之下,她倒更适应那种直来直去的“无赖”做派。尽管她决定近期打工挣出钱来后,就把胡安替她支付的往返北京的机票钱还给他,但对他当时的那种大气劲儿,还是十分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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