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今日又不是什么喜庆节日,梁王备下如此丰盛的宴席是什么道理。”梁王微微一笑,伸手示请。萧寒笑道:“宗术大哥,请你吃顿饭还有那么多讲究吗?请上座。”耶律宗术略一拱手,虽心疑惑,但也依言就坐。

他虽贵为皇子,但梁王辈分极高,他又和萧寒十分要好,所以二人并不太注重身份礼节,他年长萧寒两岁,是以二人以兄弟相称。

梁王示意歌舞助兴,萧竹声响,十二名歌姬闻乐翩舞,姿色婀娜,柔美至极。两名侍女近前为三人斟满酒杯,梁王举杯道:“大皇子,自从陛下西归之后,你我倒是相聚甚少,老夫先干为敬。”话落杯尽。萧寒道了声“请”也一饮而尽。耶律宗术端起酒杯,向二人略显恭意,亦杯到酒干。

突然梁王深深长叹一声。耶律宗术道:“怎么?梁王为何叹气?”梁王道:“我是在为我大辽的国运担忧啊。”耶律宗术道:“这话怎么说?”梁王不答他话,问道:“大皇子,为何先皇将皇位传于二皇子而没有传于你?”耶律宗术倏忽双眼上翻,横眉冷目,身子微微而颤。梁王堆笑道:“你不要误会,我是怕先皇是受了什么蛊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是有意说些你不开心的话。”

自耶律宗元登位以来,耶律宗术便时时脸现不忿,梁王察言观色早知其中原委,这才出言点破。

耶律宗术道:“梁王有话就请直说吧,不用这么弯弯绕。”梁王微微一笑,挥手示意众人退去,萧停竹歇,众歌姬连同伺候的下人躬身退却。梁王道:“既然如此,我就有话直说了,不是老夫编排新主,想我大辽属地广博,人烟稠密,向来是唯契丹族是尊,可如今新主刚登基不久便颁布诏令,各族平等,不分尊卑,这是为何大皇子可知道?”耶律宗术轻哼一声道:“他的心思我怎能知道?”梁王道:“大辽中多的是汉人,难道大皇子还猜不出?”耶律宗术想了片刻,猛地一怔,道:“你是说,是王伯昭的主意。”

梁王笑道:“听闻先皇在离去之际特别和王伯昭密谈,却不知说些什么,大皇子可知道?”耶律宗术道:“既是密谈,我又怎能知道?”梁王道:“想那王伯昭乃宋国一降将,岂能当真心属大辽?前车之鉴,昔日杨四郎也曾投降,可后来又怎样?还不是协助宋国与大辽为敌,顺带拐走了铁镜公主,宋人有一句话叫做‘人在曹营心在汉’,不知你可曾听过。既有前兆,不可不防啊。”说罢自饮一杯酒。

萧寒显得很是不忿,猛然一掌拍在桌子上,“砰”的一声,杯子盘子跳将起来,愠道:“我看先皇一定是受了那南蛮子的挑唆才立耶律宗元为帝的,谁都知道先皇疼爱琼嘉公主,难免临终之时神志错乱,受人摆弄胡说一番,想宗术大哥文韬武略,才智武功哪一样不比二皇子强,先皇怎么可能立他为帝?”

耶律宗术心里一凛,道:“你不要乱说,既是先皇遗诏我们当遵从才是,可不能受人把柄。”萧寒道:“我哪有乱说,本就是如此嘛。”梁王侧眼,微微摇了摇头。萧寒不再多言。

耶律宗术举起酒杯,酒刚入口便剧咳起来,显是喝的太急呛到了。

梁王道:“恕老夫之言,你本是长子,这皇位于情于理都该是你的。”耶律宗术道:“我大辽不比南朝,向是选贤任能,不分幼长,先皇不也是次子继位嘛。”梁王道:“难道你自认为比不上二皇子?”耶律宗术沉吟不语,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梁王又道:“先皇在世之日曾对我言,说将来要立你为帝,那时王伯昭在侧,对先皇说你为人暴戾又度量狭隘,不适合担当大任,我想正是因此先皇才断了立你的念头吧。”耶律宗术拍案而起,怒道:“他真这么说。”梁王道:“我骗你作甚。”

耶律宗术向同王伯昭不和,虽说近来渐缓,但刺终究是一根刺,即便拔掉也会留下痛楚。耶律宗术本就性子刚耿,易于冲动,此时听梁王这么说来更是深信不疑。梁王所说的话也全是瞎编乱造,当日耶律延禧却有同他和王伯昭说过立位之事,只不过王伯昭未免多加与耶律宗术的嫌隙并未多言,至于耶律宗术的性格短处也全是出自辽主之口,并不是王伯昭所言。

酒宴渐酣,面红耳热,席间梁王又说了不少诋毁王伯昭的话,只气得耶律宗术几欲炸裂胸膛,越听越觉得窝火,尤其是听得梁王说“王伯昭在他人面前夸炫自己当年如何将他打的狼狈不堪时”,瞬间产生了掐死王伯昭的心。梁王见火候已盛,说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恨王伯昭,王伯昭又何尝不恨你?他现在深得新皇信任,等来日他大权在握时岂能放的过你?到那时别说你我性命堪忧,就是大辽两百余年的基业恐怕也要落在他的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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