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琼嘉公主走远,一名辽兵低声道:“喂,兄弟,看模样杨四郎和铁镜公主的故事又要重演了?”另一名辽兵道:“什么?”先一辽兵道:“你不知道么?”后一名辽兵大感讶异,道:“知道什么?”那辽兵凑近他身边讲起了北宋初年杨家将四郎杨延辉兵败金沙滩被俘后同辽铁镜公主耶律金娥的金鸳故事。
此时弯月已升至中天,月华如晕,清辉漫洒,湛蓝的夜空繁星稠密,好似颗颗晶莹的宝石点缀其上,闪闪发亮,俯瞰大地。
琼嘉公主眼望夜空,心潮起伏,转了两个弯绕过中路的两座大帐直往西行,走不多时来到一座栅栏前,探头向里望了望,只见一黑一白两匹骏马交颈而卧,她推开栏门走了进去,俯身在那黑马身上轻轻摸着,月光下黑马身上的条条血痕清晰可见,好似刀划一般,琼嘉公主泪光晶莹,自言道:“该死的,下手还真很。”那黑马略一惊觉,身躯动了动,打了一个哈欠站起身来,白马也跟着四蹄一翻,直立起来。两马同见一人,铜铃般的四只马眼直直盯着,瞬间便定下神来,两马挨近琼嘉公主,侧着马头分左右在她身上轻轻蹭着,琼嘉公主分别拍了拍两马的脖颈,嘴角微笑道:“对不起,吵醒你们了。”两马颇通人意,夯吃夯吃两个喷嚏,白马在黑马身上舔了舔,两匹马四目含光深切切的望着琼嘉公主,琼嘉公主偏头在黑马脖颈中搂了搂,道:“已经涂了药了,过不多久就不疼了。”又轻轻捋了捋白马的马鬃,道:“你要好好待它,要像……要像妹妹哥哥一般,知道吗?”那白马伸右蹄在地上蹬了蹬。琼嘉公主微微含笑,道:“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走了。”说着栓好了栏门转身出外。
两马目送琼嘉公主走出栅栏,她走了两步回过头来见两马仍并肩立槽,顾目翘盼,俏脸一晕,轻叹一声转身向前走去,黑夜中暖风熏人,沁人胸意。
过着三日,耶律延禧召帐下诸将商议,道:“如今时机已经成熟,纵观宋朝君昏臣庸,良将罢黜在外,忠臣不得重用,正是我大辽大展宏图的良机,机会难得,明日便领全军攻打雁门,一朝得胜便可挥军南下,攻克汴梁,我大辽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帐下诸将齐声欢呼,高呼万岁,耶律延禧喜不自胜,得意之态尽皆可显。
正欢乐间突然营外一声马鸣,一辽军小校叩帐入内道:“启禀陛下,上京有信传来。”耶律延禧略一征神,道:“请进来吧。”那小校让信使转入,耶律延禧道:“这个时候来,有什么要事?”那信使先向辽主叩礼,甫毕,道:“启禀陛下,二皇子有紧急书文,是以属下不得不连夜加骋,赶来求见。”耶律延禧道:“有什么书文?拿上来。”
那信使恭敬呈上一封书函,辽主拆开细细观看,面色凝重,愁眉紧蹙,看罢纵手一挥将书函抛在桌案上,顿足道:“唉!怎么忘记了这一茬。”
帐下诸将大惑不解,面面相觑。耶律宗术道:“父皇,二弟说什么?”耶律延禧闭目不语,垂首俏立,过了半晌缓缓说道:“看来此次南征又要告罢了。”帐下诸将神色凝重惑,不解其意,耶律宗术道:“父皇,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耶律延禧道:“我们只顾南征却忘记了后方隐患,宗元来信说女真大肆练兵,集军于阿城,大有反辽之心,看来我们不得不撤军北还了。”耶律宗术道:“这个时候撤军岂不可惜?机会难得呀,眼看宋国指日可下,这样的良机恐再难有第二次了。”耶律延禧叹道:“宋国江山虽美可终究是宋国疆土,即便我们得胜也势必大耗元气,这还不是给女真缝制嫁衣,倘若上京有失我大辽两百年基业岂非毁于一旦?”耶律宗术道:“父皇,上京有二弟和梁王坐镇,想来不会有失的,南征不能半途而废呀。”耶律延禧沉思片刻道:“梁王……”说着微微一笑,满含愁色,叹道:“颁旨回京,我不能拿大辽的万世基业来赌,如若女真兵起,宋朝北攻,两线作战我们耗不起,这是兵家大忌,我不能犯这个糊涂。”
帐下诸将低声议论片刻,均觉辽主的话在理,这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他们可不愿意做。突然耶律延禧道:“父皇,既然要搬兵还朝,那三名宋将该如何处理呢?”耶律延禧道:“你觉得呢?”耶律宗术道:“。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依儿臣之见不如将他们杀了,免得将来麻烦。”耶律延禧低眉不语,想了片刻道:“说得对,但是却不能杀他们,朕决定了,带他们一起返回大辽。”耶律宗术张目讶然,不解辽主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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