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嘉自右道门走出的时候,鬼门关门口放着一张桌子。江羊正和牛头马面推杯换盏,聊的火热。    饶是再好的心性,林嘉也禁不住这样的场面。    刚刚她不在的一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个多月,牛头马面与江羊堪称表面合作。你来我往称呼的亲切,转脸立马就能不认人。好几次她在厨房边见到牛头手上攥着定魂簪阴恻恻地盯着江羊……    江羊也看见了林嘉,招呼她过来坐下一同等白平生汇合。    二十分钟前白平生在群里留言,说半小时内到。    江羊看了眼手机:“应该快了。”    林嘉表情有些不自然,很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吃喝,没动桌上的食物,视线流连在三人脸上:“这样也好,以后小幺负责内勤,你们多照顾一些。”    牛头马面不知经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一听这话眼眶都红了,齐齐望向笑眯眯的江羊。    牛头脾气直,手在桌面上连着敲了敲,一下比一下沉重:“我看焦弟弟干的就不错,老搭档了,突然换人我这把老骨头怕会不习惯。”    “是极。”马面也沉着脸,说话的间隙余光不时瞥向江羊,很是忌惮。    林嘉觉得意外,听他们明摆是要把江羊往外推,秀眉紧蹙:“我来之前你们不是聊得挺好?”    牛头马面:“……”你哪只眼看我们聊得很好?    前面话题一直被江羊控制在手心里,就连鬼门关设立了几个厕所都问得清清楚楚,就差没扒他们家底了,这还得憋屈地配合着接话,不然张易弄三个字就压着脑门扣下来。    经此一事,江羊很想磨炼自己在鬼门关的基础生存技巧,跟着牛头马面这两个老油条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哪哪门清,见多些人也算混个脸熟。    他们想把自己往外推,是不可能的。    “牛哥别心疼我。”江羊温声道,“其实我确实该多磨炼磨炼,之前听谁说过吃饭不干活,鬼门关还没这先例。”    马面无语凝噎,狠狠瞪了一眼牛头,这馊话要不是从他说的,那还有反驳的余地。    一顿饭在牛头马面的沉默中进行到一半,白平生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贫道不惧雷劫:在门口。    江羊与林嘉颇有默契,和牛头马面道了别就赶往了停车的地方。    吴浪头发冲天而起,似乎还有股焦味儿,见是林嘉来了,气势汹汹地往前一步:“咋的,我前脚刚走后脚就把我踢出群?你们这是不把我当人看啊。”    林嘉懒得理他,开门,上车,一气呵成。    江羊瞥了眼吴浪,除了身上衣服有些破烂,形象邋遢了许多,却没伤筋动骨的样子,径直地坐上副驾驶。    一路上,吴浪没少抱怨,听他的意思,刚开始他往鬼门关走是想投奔牛头马面哥俩,谁知道路上被赵平截了道。一气之下他把赵平那王八羔子揍了一顿,后来陈乱现身就被压制住了,等白平生来了情势才好转。    江羊与他随便聊了两句,白平生在后排闭眼静休,没有说话。    路灯照亮了整条公路。    江羊下车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白平生往小山头走去,连头都没回。    吴浪是最后一个下车的,却走在了众人前面。    江羊在等林嘉停车回来,发现吴浪居然没走还站边上支着铁门,她不觉得吴浪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会无事献殷勤。结果如她所想,吴浪没耐住性子,问她能不能帮忙在众人跟前求个情,他知道错了又怕被排挤。    “你真是被赵平诱导的?”江羊观察着他的神情,却始终没有在其中读出哪怕一丝的愧疚。    “千真万确!”吴浪拍着胸口保证。    江羊许久没有说话,看着远处林嘉迈着步子走来,突然说了一句:“你知道我刚在衣服里发现什么?”    “什么?”    江羊一边面向林嘉微笑招手,一边冷淡道:“鸡翅膀。”    吴浪说了句不可能,但声音却是从高到低,似乎底气不足。在林嘉走近之前最后说她昨夜昏睡不醒是他下的手,但没有后续不良效应,让她别说出去。    江羊没有答应,而是与林嘉一同走进别墅。    深夜,月光越来越朦胧,江羊坐在床头靠着窗边沉思。突然听到正对她头顶的上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重物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她刚想开窗透气,又听到一声重物砸地的巨响。头顶是张易弄的房间,他在做什么?    江羊稍作犹豫,还是偷偷摸摸地开了房间门,甚至连拖鞋都没穿,光脚踏在地板上,走上了二楼。    那一声巨响炸耳朵,却没有一个人从房间里出来。    很奇怪。    江羊走到二楼他房间门口,轻轻地转动门把,门被锁上,但门里地板上拖动的动静还在持续,甚至越来越大。    焦子昂说过,张易弄一年这半个月间都是不见人的。    “谁?”是张易弄的声音。    似乎很疲惫,甚至有些断续,衰弱。    江羊瞥了眼黑漆漆一片的身后,除了空气没有旁人,她很小声地说:“……我。”    门后传来被重物抵住的声响。    江羊第一时间排除了他在练功的可能,闭关也要讲究基本法,哪有能随意走动的?她指腹摸在门板上,使劲儿从上到下的用力推,大概在她腰间的位置,阻力变得极强。    “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江羊吓得几乎是立刻站起身,等看到白平生那张淡情寡欲的脸时才松了口气。    江羊对着门的方向看了眼:“他没事吧?我听着动静有点不对,可能走火入魔了。”    白平生:“……回去。”    江羊拧起眉头,忽然想到什么,笑了笑:“来这么快,是他传音给你的?”    白平生不说话,她当做是默认。    门里又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比上次动静稍轻,却依旧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    “白先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江羊听得心头莫名发慌,转身,咬牙用力推门,“夫妻之间的事外人少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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