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坚被樱娘这一笑,勾得体软身酥,不自禁的往前近了一步。 樱娘却又赧然的低头。 崔坚看她像朵含羞草,这份情致越发诱人,不由得笑着搭讪道:“余姑娘是哪里人?” “乐安镇,余家庄。” 崔坚故意道:“巧了,我也是乐安镇人。” 樱娘惊讶的抬头瞥了他一眼,迎着他双眼热切的笑意,受惊的低头,摆弄着袖角道:“是吗?那还真是,挺巧。” 崔坚笑道:“我瞧着你刚才要买什么簪子,我已经吩咐了伙计,叫他给你全都包起来。” 对付女人,崔坚有有三招秘决,一是拿钱砸。 在他看来,女人就没有不虚荣的,谁不喜欢漂亮的宝石?谁不喜欢精致的衣裳?谁不喜欢甜香的脂粉? 就算有那清高的女子严词拒绝,可多砸几次也就够了。 第二招是甜言蜜语,崔坚若是想哄人,黑的能说成白的,错的能说成对的,直的也能说成弯的。 第三招就是他肯做小伏低。当然那是女人没到手和到了手还新鲜的时候,他就是跪下给女人洗脚的事都做得出来。 崔坚这么多年在女人堆里就是无往而不利的胜者,因此在樱娘跟前他有足够的信心和底气。 樱娘果然瞪大了眼睛,清澈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惊喜。 可很快那亮光就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她略带哀愁的摇头,渐渐那层薄褪去,露出了她本来的底色,她道:“不用了,公子太客气……樱娘无功受禄,不敢收受。” 她低头,有些倔强的道:“我有钱,我可以自己买。” 她说时去摸钱袋,却惊讶的露了怯意。 崔坚道:“刚才那小乞丐是个惯偷,他故意撞你,趁便把你的钱袋偷了去。” 樱娘点头,满脸的钦佩。 崔坚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道:“我不过是看得多,经得多罢了,要是你像我一样长年在外头行走,只怕也不会上当了。” 樱娘一脸钦佩的问:“不知公子是……” “哦,我家是做生意的,在这城里有几家铺子。” 他避重就轻,好像崔家有多少家业似的,而他就是崔家的主事者。 樱娘垂眸,掩去轻蔑,喃喃的道:“原来是少东家,真是失敬,公子年纪如此年轻,就这般有本事呵……” 正这会儿伙计把锦匣送了来,崔坚转而送到樱娘跟前。 樱娘耳根子都红透了,睫毛抖得厉害,分明是想要却不好意伸手的模样。崔坚拿起樱娘的手,把锦匣塞到她手里,笑道:“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魏七婶是什么人?想来她早就把我和崔家的情况都同你说了。你只管安心,我以后对你……” 樱娘颤巍巍的看他,眼睛里是忐忑和欣喜。 崔坚见樱娘到底还是收了他送的首饰,不由得心里鄙薄:越是这样穷人家的姑娘越是好勾引,因为她们饿得太久,稍微拿块肥肉往她们眼前一晃,她们就身不由己的跟着自己走了。 什么规矩,什么礼法,什么廉耻,什么贞节,她们只怕连爹娘是谁都忘了。 崔坚看一眼缠关魏七婶聊得热火朝天的崔大太太,微微一笑,转过头来对樱娘道:“前面不远就是家绸缎庄,也是我们崔家的生意,我带你挑几匹颜色鲜亮的布。” 刚才手都摸了,她也没反抗,崔坚这会儿便放心大胆的拉住了樱娘的手腕。 樱娘果然只是颤了下,没有拒绝,也没反抗,只轻轻扯了下袖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崔坚去了绸缎庄。 樱娘不肯进,只低头道:“我不缺衣裳,公子自己去吧。” 知道她是害羞,又想白拿,又要装清高,崔坚了然的一笑,道:“我也常给我娘挑料子,眼光还是有一些的,不若我帮你挑吧。” 樱娘只腼腆的点头,笑得像朵温柔的三月桃花。 崔坚大步进了绸缎庄,樱娘却收了刚才的假笑,退到路边,捂着胸口干呕了几声。她打量周围,见斜对面有家药铺,脸上闪过坚毅之色,垂眸思忖了几息,抬脚去了药铺。 等崔坚出来,樱娘也才刚出来,崔坚大步过去问:“你可是哪儿不舒服?” “没有,是我祖母一直咳嗽,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方子能缓解一下。” 崔坚望望药铺,再看樱娘:“可问出来了?” 樱娘摇头:“说是要请郎中诊了脉才能拿方子抓药。” 崔坚笑意愈深。 这送什么的都有,可没有送药的吧?好在这药不用买了。 他道:“这话极是,药可不是寻常吃食,不能胡乱吃,药铺也是怕吃坏了人,反要担干系。” 他见樱娘略带失望,便道:“天色不早,我请姑娘去城里最大的酒楼吃点东西吧?” 樱娘有些为难的道:“不用了,我跟七婶出来这大半天,也该回去了。” “魏七婶你可不用担心,她啊,这辈子就靠这张嘴吃饭呢,我娘大抵也带她去吃午饭了,你只管放心吧,不会怠慢她的。” 崔坚热情强势,樱娘半推半就,俩人前后进了一家酒楼。崔坚要了间包房,叫小二过来点了八个菜。 樱娘颇有些束手束脚,全程都是微垂头不言不语。 崔坚知道她没见过世面,到了这热闹繁华之地难免难堪,他心里打定了主意,便笑着把茶水和点心都推到她跟前,道:“你先垫补垫补,菜马上就好。” 酒菜很快上齐,崔坚执壶给各自斟了一盅酒。 樱娘抿唇,眼里全是紧张,盯着酒盅里清冽的白酒,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崔坚。她眼神温驯,像是养惯了的猫儿,崔坚不由得起了怜悯之心,柔声哄她道:“这是果子酿的酒,你尝尝,有甜香味,不醉人的。” 酒楼对面也是一家酒楼,此刻正对着樱娘和崔坚这间房的对面坐着个年轻的男人,他桌上只有四个菜,两凉两热,这会儿正执壶自饮。 他身边站着个高大的男人,眼神锐利,百无聊赖的四下逡巡。当他视线落到樱娘身上时,忽然惊讶的道:“爷,你看那小姑娘是要害人吗?” 坐在桌边的男人也就顺他的视线望过去,见樱娘冷着一张脸,手不抖,心不慌的把一捻子药面正倒进崔坚的酒盅里。 崔坚已经进了门,袖子湿了半截,那是刚才樱娘不小心碰掉了盘子洒上去的油渍。樱娘则温顺的坐在座位上朝他浅浅一笑,仿佛细细密密的网,把崔坚整个人都网了进去。 樱娘主动端起酒盅,敬崔坚道:“公子,刚才是我失礼,我向你道歉。” 崔坚笑道:“没什么,是我自己没当心,这酒我喝了。” 他眼睛看着樱娘,见她眸色漆黑,眼神比刚才要专注得多,不由得心神一动,他一仰脖,刚要把酒灌下去,不成想外头有人喊:“走水了,快跑啊——” 崔坚起身去看外头的情形,一颗花生米隔空打在崔坚酒盅里,掺了药的酒登时洒了一桌。 樱娘惊跳,向对面看时,对面已经空无一人。 她脸色苍白的束手坐着,心疯狂的跳个不停,这会儿才知道什么是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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