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幼禾轻轻冷笑一声:“永和宫尚且大着,我随时欢迎。”
那宫婢闻言面色未变,依旧笑的和煦,将手向内院伸了伸,就走在了杨幼禾的前边。
涣央宫种植的梅花甚多,几乎一路走来,都能闻见梅花馥郁而发腻的甜香。
杨幼禾只觉得自己随着那宫婢绕过了许多回廊花厅,又穿过后院假山,不知不觉鼻翼上便有了些汗珠。
她心中隐约觉得不安,出口唤那宫婢时,却觉得她仿若未闻,只是足下的速度愈发快了起来,随着梅花树左右穿梭,慢慢的便要把她甩在身后,虽依旧如在眼前般的距离,却越来越看不真切,朦胧之间那香味愈甚,让她不由自主的发晕,弯下腰来稳了稳心神,复又抬起头来,哪里还有那宫婢的影子,只留下绰约的梅花与梅花树影,在寒冷的冬夜里枝丫显得阴森可怖。
她一滞。
不对,来的时候尚且在晌午,怎么一瞬间就到了半夜?
一瞬间浑身发寒,背上的汗毛几乎都要叫嚣着诡异。
树影婆娑,在幽凉的月光笼罩下泛着凄冷的气息,她微微张口,便觉从口里呼出的白气在这样的月色下都有了些阴测测的白光。
她向前走了几步,仿佛觉得身后总有一团影子贴在后背上,一动一静之间都要把森冷的凉意灌进她的脖颈,一瞬间面色惨白,她虽然不信世间有鬼神一说,却也是个见识浅短的女子,单独面临这样的情况,不害怕是假的。
若是公子在,就不会这样的害怕了吧。
她微微苦笑,自己惹麻烦的本领还真是一等一的高,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同自己怄气,姚帝之事后,无论她让阿椒递过去多少封书信,却再也没有见过宋嘉言的回音了。他恼怒也是应该的,自己惹了麻烦,却还逞强般应了这三年之期。
想到这里时,才发觉已是绕着梅树走了几圈了,却仍看不到出去的路,仿佛这片梅花没有尽头似的,随着冷风吹过,幽幽呜咽般合着树影晃动。
她停下脚步,将头笼到斗篷中,想起了宋嘉言同自己说的话。
“戏法虽玄妙,也仍是有迹可循的,再高明的人,也会有破绽,逆向而想之,或者站在施术人的角度去想,便能抓住要害——”
对了。
杨幼禾蓦然一惊,突而想起了这院子里甚为怪异的梅花香气,立即掏了帕子捂住口鼻,闭了眼睛不去想,不去看这些鬼影般起舞的树影,恍惚般便觉得眼皮前透出了幽幽的白光。
她蓦然睁眼,便瞧见了屋顶浅白色的轻纱帷帐。
有人轻笑,和缓而动听。
“你还真是如她所说,与众不同。”
杨幼禾循声看去,果然见缱罗笑着坐在自己身前,一双精致的眼里仿佛满是引人入胜的仙境桃园,嘴角轻扬,绝美的脸上便绽开盈盈般的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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