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帝回国了?”怀阳将膝上的手炉轻轻放在杨幼禾手中:“你不必每日来这里陪我,总归还有又绮在。”
“明面上是启程了,且有陛下护送。”顿了顿,抿唇轻轻笑了笑:“殿下真的要将奴婢赶走么?”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怀阳仰起清丽的面庞,眸子中幽深而沉寂:“这偌大的皇宫愈发像座逃脱不得的牢笼了。”
她煮茶的手在空中微微顿住,旋即浅笑着回应她:“心有所想,心有羁绊,困住殿下的并非是这座金碧辉煌的空城。”
“你总是爱自以为是。”怀阳微微眯起眼,却并不为杨幼禾的话而有所恼怒。
却又轻轻笑着叹口气:“你与姚帝之间的联姻,胡人边关总会有所忌惮,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早些回来。”她说这话眉眼里纯粹而浓烈的欢喜几乎让杨幼禾一滞,却很快隐去了,颔首应她:“年前还尚且吃紧,如今有了姚帝的牵制,总会松快些的,殿下无需担心。”
怀阳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般轻轻点了点头,将膝盖缩到怀里,一如往常般抱着手炉望着窗外发呆。
杨幼禾轻叹口气,将煮沸的茶水倒在一旁的铜壶里,发出泠泠清越的声音。
怀阳骗自己骗了许久,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成什么样子,元帝自从有了缱罗之后,仿若变了一个人,虽然朝政军马从未懈怠,但好像忘了有怀阳和曹贵妃的存在,每日不是在朝堂上处理政务,就是让缱罗为自己卜算天象,近日里竟连左右相与御史谏大夫都不让近身左右了。
她眸子微沉,也不知道太子那边如何了。
从怜南宫出来,便见着阿椒立在殿门口,一脸焦急的样子,看见她出来,立马跑上前来.
“郡主殿下,唤云姐姐被人带走了,到现在还未回来——”
杨幼禾心中一顿,立马问她:“是谁带走的,可有留下什么话?”
“来人只说唤云姐姐与国家气脉相冲,要为她驱邪除祟——”
未待她说完,杨幼禾便已经明了,只觉得一股冷风直往脖子里灌,出了缱罗有这样的本事,还会有谁?
“摆驾,去涣央宫。”
她眸子仿佛被寒凉的冬日所冻结起来,即便是阿椒低着头,也要被她身上蓦然散发出来的凌冽气势而微微失神。
她从未想着缱罗会先向自己犯难,即便如此,也不会妄然动自己身边的人,缱罗是祁湛安排在元帝身旁的一颗硕大的棋子,即便是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却也都无可奈何,祸起萧墙不过如此,曹贵妃此举,当真是一点也不顾及这么多年与元帝的情分,或者说,曹贵妃现在最想做的事,即便是死路一条,也绝不回头。
她下软轿时,果真见一宫婢笑吟吟般站在涣央宫门口,看见她时,立即迎上前来:“郡主来的真是时候,我们家夫人尚且泡好了参茶。”
她眸子里仿佛带着灿然而诡异的笑容,几乎晃眼般的宴宴神色,却也只是一瞬间,立刻又隐了去,这张平凡无奇的脸上才有了些恭谨而正常的表情模样。
“郡主这边请。”
杨幼禾尚且才抬脚,便见那宫婢将大半个身子堵在门口,笑着浅浅开口:“郡主还是让你的人在门口等着罢,涣央宫尚且没有那么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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