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她在昏迷中似乎听到男子疼惜般的叹喟,旋即便有人往她嘴里放进了一个冰凉的药丸,入口慢慢化开时,只觉得通体都舒畅起来,腹部残存的疼痛感也舒缓了许多。
少恒。
那人摸着她额头的手像是顿了一顿,立即像被烫了一般的抽开。
杨幼禾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攥在手中紧紧的不愿放开,好像是极大的依靠与慰帖。
“别走。”
那男子好像闻言果真不再动弹,顺着她的意思坐在床边。她在沉睡之时,也感觉到他那幽幽而眷恋的目光始终盘旋在自己的眉眼。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怔怔般低头,手中只不过攥着被子的一角,她苦笑一声,若是宋嘉言,还不如不让他看见的好,没有回来,她才能安心些。
她缓缓起身,只觉得昨日的痛楚犹如隔世,周身竟未有半点不适,只不过有些轻微的失力。
“你醒了。”祁皓俊逸温和的眉眼像是带着极为妥帖的笑意:“如你所言,绣图上的毒药量微乎其微,不足以致死。”
杨幼禾微微笑着回应他:“多谢太子成全。”
祁皓微微挑眉,带着赞许般的口气:“天下就只有你才有这样的胸襟与气魄,本王差点担心失去一员良将。”他顿了顿,像是带着些惋惜:“如果不是宋嘉言,本王还真想将你纳来做侧妃。”
杨幼禾轻笑:“太子说笑了,这世上比奴婢果敢善谋之人不在少数,比奴婢忠诚,赤子之心的人更是比比皆是,只不过千里马还需伯乐来识,我只不过恰好撞到了这张网。”
太子微微挑眉,仿佛听见什么趣事般笑的爽朗:“那本王就是撒网之人咯?”杨幼禾微微点头,带着悠远的神色:“太子殿下是储君,自然有着非比常人的气度,让人臣服,我撞到的网,是不得不撞的当局之网,挣不脱,跳不出,只能苟且活着,保全性命。”
太子微微沉吟片刻,终究是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好一个当局之网。”
杨幼禾却是苦笑一声:“这世上总会有一个人,为了你而奋不顾身,即使头破血流,即使坠入深渊,也要同你并肩作战。”
她缓缓摇头,像是极骇然这样开口,不顾祁皓的沉吟,问道:“殿下欲将此事如何?”
“明日就是怀阳接你回宫的日子。”祁皓这样开口:“你一定也不希望少恒知道此事。”
“我知道了。”
杨幼禾睫毛微动:“不管殿下原意为何,奴婢都该谢你不将此事说出去。”
太子轻叹,难得的与她解释道:“焦氏那里,我会说是她因为得了失心疯自己骇死了,你姐姐,她还有用——”
“殿下无需解释,我与她之间,早就没有半分干系了,亲情也好,仇恨也罢,我心中的彤姐姐早就死了。”
死在那个出嫁的漫天血红。
沈唤云探头探脑般笑吟吟的看她出来,立刻挥手道:“幼禾姐姐,我在这里。”
话未说完,就见她身后跟着一个俊朗的男子,正沉吟着看向自己。
她顿了一顿,不见哪个宫里有这样好看的太监,将杨幼禾的手扯过小跑了几步偷偷开口:“幼禾姐姐,他是东宫里当值的太监?可是太子身边的人,长得这么好看。”
杨幼禾讶然般微微张口,这个迷糊鬼竟连祁皓也不认识,也不知道那日的晚宴在做些什么,好笑般回头觑了觑祁皓,见他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神色,心知他定然听到了,便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解释,拉了她的手往怜南宫去。
“公主这几日在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只是昨日里与皇后娘娘有些不愉快,回来时摔了好几个瓶子。”杨幼禾睫毛微微一动,又听她开口:“姐姐在东宫里可好,我怎么见你有些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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