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幼禾叹喟一声,幽幽的面向哭的几乎昏厥的柔弱女子:“六姐姐竟这般自信,会以为我为了你去杀一个不相干的人。”

杨妙彤望着她的眼里隐隐有了些怨毒,却立即被泪水冲的模糊起来:“我怎么知道你和她没有什么别的积怨,幼禾妹妹,你太糊涂了。”

杨幼禾心中冷笑,她敬重的六姐姐,她以为会一辈子与诗词为伍的清和女子,竟然在此时也让她生出从未认识过的错觉。

“那请姐姐说说,我在怜南宫当差许久,来东宫也又几日,凭我低微的身份,哪里弄来的断肠草?”

“定是你和别人串通好的,叫你那名唤含画的丫头送进来的。”杨妙彤咬牙厉声对祁皓道:“我的丫头胧翠可以证明这幅图是他们主仆二人绣完的。”

杨幼禾轻哦一声:“那么这毒又是如何从绣图到口内的?”

却是跪在杨妙彤一旁的胧翠轻声道:“太子嫔每日都有吃花生核桃的习惯,定是那时候带了毒送入口中。”

杨幼禾微微抬起头睇了一眼那个柔弱的、曾经被自己好心救过的女子,几乎要冷笑出声。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早就安排好了,还恰逢含画被送入宫,恰逢宋嘉言出了东宫,。

若是他在,必能三言两语就问出破绽,可是他不在。

杨幼禾将手指握的紧了一些,若是表哥,他会怎么做呢?却又惊觉,他定不会随意给别人留下这样的机会,一切都是自己过于好心和天真了一些,小心再小心,也不知杨妙彤宁可自己担上善妒,对焦氏充满恨意的名声,也要一箭双雕,杀了焦氏,除掉自己。

她飞速的转动着脑子里所能串联的一切,她必须自保,她还不能这么死,不能死!

她倏而抬眼:“殿下,可否让奴婢看看太子嫔的尸体?”

杨幼禾跪在榻前,眼前躺着的女子形容可怖,双目充血赤红,仿若死不瞑目,一双手紧紧的握着塌下的被褥,双腿以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弯曲着,仿佛死前受了极大的苦楚,她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几粒剥开没有来得及吃下去的核桃。

她站起来,看着一旁的石榴图若有所思,又手指轻轻拂过自己几日来的心血,第一次的绣线是看着绣衣司送来的,只有第二批的绣线是经过胧翠的手,但也距离绣图完成没有多少。

“核桃呢?”她手指了指桌上的几粒,那御医立刻开口:“已经试过了,并没有异样。”

杨幼禾已猜到,并不失望,望着那幅绣图微微失神,还是没能好好保护自己啊,皇宫之内,谁又能为她说一句公道之言。

“若是轻微的量会如何?”她转头面向那白发渐生的御医。

“腹痛不止,呕吐,四肢麻痹,严重时可昏厥。”

“还有救吗。”她似乎轻叹了一声。

“若是在一个时辰内服下解药,便再无大碍。”

杨幼禾浅浅点头,转向面着太子:“太子嫔什么时候接到这幅绣图,何时吃了花生,又何时毒发身亡?”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