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朝建国已四十年,成祖李汜登基也有二十余载。
外部:西有突厥、吐谷浑等草原民族虎视眈眈,东有新罗、扶桑时有挑衅。内部:前朝世家盘根错节,表面恬静,实则暗流汹涌。
朝堂中则以三大丞相为首的势力明争暗斗:左丞相裴家,右丞相方家,中丞相王家。皇帝李汜表面上对几位丞相推崇备至,实际上却忌惮多时。现如今李汜的几位皇子业已成年,使这原本就不平静湖面下更加暗流汹涌起来。
王月是中丞相王圭庶弟之女,今年十四,父母早逝后,她与两位亲兄相依为命——大哥王敬朗沉稳坚毅,二哥王敬明阳光开朗,对于她这小妹皆是疼惜备至。
除了叔父王圭与婶婶杜政柔一家的照拂外,在她幼年时就与左丞相裴继之孙裴兆青梅竹马,情谊深厚,王裴两家也来往甚密。
近日,下人们都在传言裴家二公子将要说亲了。于是,原本每至春日便花粉过敏、足不出户的王月,这次却亲自央求婶婶杜政柔带她前往裴家的春宴。她想趁着还有那一丝微茫的希望,亲眼确认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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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长安,蝶舞蜂飞,百花盛开。西眷裴府内,贵族男女熙熙攘攘,男子大多身穿长袍腰系金带,女子头戴牡丹,身着彩裙,谈笑风生,簇拥成景。王月一改往日穿男装的习惯,今日却穿了一袭朱红色对襟儒裙,望仙鬓上插满金灿灿的发簪和一朵耀眼地桂花牡丹,踏着轻快却略显不安的步伐,走向湖心亭。
亭子环水而建,掩映在翠竹与假山之间,既通透又隐秘,与周围景致浑然一体。王月手上紧攥着一把小巧精致的镶宝匕首,指尖微微泛白,面上满是忐忑。
“兆哥哥,你在吗?”她探着头,小心翼翼地向亭内张望,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从亭内飘来。
“哦,是三娘啊!什么事呀!”凉亭内,裴兆缓缓推开雕花木门,神情温和如常,仿佛早已料到她会来。他身穿雪白长衫,腰间玉佩熠熠生辉,眉眼间带着几分慵懒,唇边的笑意却如春风般温润。
“听说你来园子赏景了,我便找了过来。”王月小心地向那个公子走了几步,最后还是犹豫地站在了门外“怎么就你一个人,不见图南和展鹏呢?”
“哦,刚刚七弟雅兴大发,他们随他去取琴了”对面的公子顿了顿,疑惑地问道“对了,你找我是?”
王月望着眼前的身影,咬了咬唇,暗自给自己打气:不就是喜欢他吗?怕什么!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像出征的将军般,声音清亮地说道:“裴兆哥哥,我……倾慕你已久!这是我特意为你选的匕首,轻便锋利,与你最是相配。”
说罢,她将匕首塞到裴兆手中,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了他的手,顿时脸颊飞起一抹红霞,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裴兆愣了一瞬,随即笑意不改,语气带着几分玩笑:“月妹妹,这又是来和我闹着玩吧!我们自小一同长大,我一直把你当嫡亲妹妹,你怎能如此调皮,戏弄哥哥?”
王月愣住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裴兆低头把玩匕首,轻轻一叹:“匕首是好匕首,只是太过秀气,倒更适合你这样的姑娘家。”他将匕首递回王月手中,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无法抗拒的疏离。
“我……我不是……”王月艰难地开口,却被他轻轻打断:“好了,莫再玩笑了,否则以后我可要生气了。”裴兆转头望向北方,眼里带着几分期待,“图南和展鹏应该快回来了,你要不要留下来与我们抚琴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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