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福,咱哥俩来下一盘棋。”李定国从黄蒙家搞到了一副围棋,兴冲冲地找到了汪公福,汪公福面有愁容:“大都督,我在还心焦清军会怎么进攻咱们呢。”

这几天李定国一直都在下棋,靳统武、汪公福、马忠良、吴三省,甚至是谯山等人心内如焚,对能不能守住重庆并没有多大信心,对与清军的第一仗能不能取得胜利提心吊胆,回顾明军、大顺军和大西军与清军的作战史,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是以众将个个心事重重,心不在焉,心神不安,心里惦记着战事,棋下的前后矛盾,不是昏招败招,就是漏招臭棋。不过李定国日日不慌不忙,行棋如行云流水,下得潇洒自如,得心应手,直到日落西山,才尽兴而归。几日下来,这些人深受李定国的感染,知道他对打败清军胸有成竹了,所以战胜的清军的信心有所增长,回到阵地后,各司其职,各练其兵,军民上下,严阵以待。

兵贵神速,豪格为何给了重庆这么长的准备时间?狄三品已经将各种侦察情报报给了李定国,众人研判,豪格此时忙着呢,偌大的四川,被张献忠和摇黄祸害之后,硬是是找不到几粒米,清军的后勤基地陇东陇南和陕西也是战乱不止,加上陕甘总督征西大将军何洛会投靠多尔衮,与豪格交恶,有时候使点小绊子,粮草筹不到运不来。数万大军,每天十几万斤粮食,还有草料,三天接济不上,大军自乱。豪格屯兵合川,居高临下,虎视重庆,另外分兵两路,一路往西轻取荣昌,隆昌,富顺,内江,资阳,明军一触即溃,但是城里仓库也找不到多少粮食,只能到乡村一村一村地搜集,甚至为了提升筹粮速度,抢惯了的清军也得花钱去买;另外一路渡嘉陵江,攻涪陵、忠县,明军南撤,清军不习水战,未能渡过长江,筹到的粮食也不多。所以啊,只能每天放几只小船的粮草下来吊着李定国胃口。

李定国从这当中看出了豪格似强实弱的态势,命崔直以优势的水军力量,控制长江,嘉陵江水道,防止清军渡河,对重庆合围,切断安民军的粮道。同时,迫使豪格军不能利用水道,大量运送粮草,使豪格部粮草不继,最终要么撤出四川,要么强攻城坚炮利的重庆。

豪格虽勇,却不是鲁莽之辈,他在望远镜里仔细观察过整个重庆的地形和防御体系,且不说李定国本来就难以对付,整个重庆城的防御体系已经经过西方城堡式的改造,华而不实的木制飞檐屋顶,早就被笨重石头屋顶所取代,缝隙里填上了煤焦油。若是硬攻下重庆,自己统领的两蓝旗只怕要伤筋动骨,往后在与多尔衮的争斗中将更加处于劣势,来自内部的敌人是最可怕的,豪格宁愿放过大西军,却万万不能输给多尔衮。

实在没有好的办法,豪格便在涪陵继续造船,半个多月,征集和新造的船只有数百只,每船载满蒙汉军兵将上百人,打算夺取长江水道后,渡江筹粮,困死重庆的守军。崔直是四川水军参将,在各条河道都有不少眼线,清军造船的消息很快报给了他。

“大都督,清军真是狡猾,正在涪陵大造军舰,准备偷袭咱们朝天门。”崔直连忙找到了李定国。

“可不能让清军水军成了气候啊,否则重庆危矣。”汪公福说道。

“属下建言,立即对涪陵水军发起攻击,坚决打掉清军的水上军力。”崔直坚定地说道。

“我同意,将所有装备炮箭的船只都调给你,务必打掉清军的水军。”李定国充分信任崔直。

崔直率水军一直在泸州到涪陵的江段上巡逻,将两岸船只编入水军,凡不服从调遣的船只,便用炮箭击毁,使得清军无法渡河。这一日清晨,安民军两只大舰,十只小舰正在长江涪陵河段巡逻,天刚蒙蒙亮,红日从东方渐升,江面大雾茫茫,钟小旗爬上高高的桅杆,极目远眺,冬日的江岸田畴如浪,在朝阳的映照下,带着涅盘般神圣的金辉。钟小旗想要是延安府也这么丰饶,大家还造个屁反,今后便跟着大都督,扎根蜀地,心念至此,心中一阵快活,不禁吼起了叫人脸红心热的信天游。

“青线线(那个)蓝线线蓝(个)莹莹的彩,生下一个蓝花花(呀)实是爱死人。”刚刚钟小旗按照李定国的要求,将汪丞相绑了,身上挂上几块大石头扔进江面,除掉了义军中的祸害,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舰长,快下来吧,小心感染风寒。”

“不急,我再看看情况。”

“有情况,北面是哪里?”

栀杆下的黄立三指了指江北岸道:“这个地方叫珍珠场,因盛产珍珠而得名。我以前跑船的时候,经常给珍珠老板们送货。”

“靠近点。”

黄立三指挥大舰转舵,向北航行。钟小旗连忙给其他舰只发了旗语,太阳渐升,江雾慢慢散去,钟小旗见珍溪镇的河汊里,大大小小的舰只上百艘,排开在江面,有的还在建造之中,舰船之间,用大铁链相连,人马来往,十分热闹,依稀中有满语传来。敌人果然在长江下游悄悄建立舰队,意图对安民军水军发动突然袭击,进而水陆两路进攻安民军。

“怎么办,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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