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安坐了下来，一把一把地抓土吃。
感觉好久没有这样享受过、安逸过了。
身体被引力波击中过之后，除了丧失了变大、缩小的能力外，并没有感觉上的异样。包括脚下的坤地，坤地同样遭受过引力波的冲击，它应该也是实质化了，可这会抓进嘴里吃起来，好像也没有变得更香，或者变味。
没有过期。
“可能已经吃习惯了，吃不出异样的感觉了。”肖安一把一把地吃着，这不要付出劳动，就能吃现成的就是香。
就在他刚填饱肚子的时候，唐尧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万分惊讶的声音。
“怎么了？”肖安从坤地上跳起，重新站立，那颗水球就在他的胸口上。
他格外弯下腰，把脑袋耷拉下来，眼睛凑到了那颗没有他手指甲大的地球上，瞅着上面的海洋、陆地，却完全看不到唐尧的身影。
太小了，小到几乎没有。
“是尸体！”唐尧的声音充满了惊慌，“一具巨大的尸体。”
“巨大的尸体？”这下轮到肖安吓了一大跳，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是艮，是艮，他……他死了？”
上次登陆地球，去检验艮的山粪，就已经看到艮衰老的样子。当时还不忍心告诉艮，可现在想告诉他，他已经死了。
“检查一下死因。”肖安赶紧拜托唐尧一下。
在唐尧的面前，连绵不绝的群山里头，一具巨大无比的尸体，横卧在群山之上。
这具尸体太大了，唐尧的个头可能只到尸体的膝盖那个样子，而尸体的脑袋就跟一座小山似的，倒下去的时候直接枕塌了半座山。
“死因？”唐尧围着尸体转了一圈，累得差点趴在地上，“不可能是被山砸死的吧。”
要说砸，也是这个巨人拿脑袋去砸山。
唐尧再仔细看了一下，这才发现这个巨人皮包骨头，脸上堆满的皱纹就跟山丘沟壑似的，浑身上下并没有损伤，他才确定出死因：“老死的。”
听到艮是老死的，肖安心生愧疚。他食言了，答应会经常登陆地球去陪艮的，结果就回去了一趟，还是专门找粪去的，压根不是找艮去的。
艮在地球上，至少孤独地生活了近五百多年，最后孤伶伶地死在了粪堆里，想想就凄凉。
“兑，你看到了吗？”肖安仰起脸庞，有眼泪忍不住潸然落下，他知道无色相之身的兑，能听到他说话，“艮死了，他死了。他的身体并没有保持永远。”
其实这个结果，肖安在上次发现艮衰老的时候，就想到了，而且兑也承认了这个实验的失败。
他现在之所以要把兑叫出来，郑重地告诉他这个结果，就是心中难过而已，要让兑也一起难过。
结果——
“你哭什么？”兑的声音响了起来，“艮又没死。”
“艮没死？”这一反常的话，肖安愣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悲伤的情绪值拉满了，反而有点生气地道，“他就死在了那里，孤独地死在了那里，怎么会没死？”
想到自己也是变成了巨人，他也会落得孤独死去的下场，就格外地伤心起来，难过起来。
兑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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