檄文上写着郑、齐、鲁三国为何对许国挑起战事,如何不正义,许国何其无辜,许国之人绝不投降,且要在宗庙祭祀,对敌于许都!
“哈哈……谁能对敌?”许君被气乐,面上忍怒戏谑。
他整理了衣裳,好似又是哪位高高在上的君主。
随着,祈新看见他手中出现一柄五寸的玉圭,上面流转五命光华,且清晰地刻着——许男与国,周之亲爱,信佑传承,尊王善民。
《周礼·天命》——以九仪之命,正邦国之位!
一命受职,再命受服,三命受位,四命受器,五命赐则,六命子男,七命侯伯,八命上公,九命大牧。
这代表了身份,也代表了权柄,是修行《周礼》之人的九段阶位。
但若国弱,自降一命,再弱再降……
许国国弱,已经自降一等!
所以君持命圭,此刻许君的命圭上,只有五命华光!
而作为许国的小宗伯,他腰间的命牌上,也只有二命华光!
君持命圭,臣佩命牌。
无命受符,以正身份!
若是此次许国国灭,他也恐怕就只剩下一命……当然,他并不在乎。
即使无命又何妨!
“噹!”祈新一跃而起,拔剑而出,直接将宝剑抵在了许君的脖颈!
许君本准备掌控玉圭,施展束缚之力,严惩这个不臣之子。
可突而,他看见了祈新腰间挂着的大宗伯之令。
此令在一定的限度上,挡住了部分力量。
加上他此时逃离许国,社稷旁落,又如何能拦得住怒意冲天,持有大宗伯符牌的祈新呢?
“……啊……啊,别别别,好弟弟,咱们可是亲兄弟啊!”
许君身体一颤,但在感到脖颈的锋芒后立即绷直了身体。
他口中求饶,眼神顾盼左右。
可除了自己车内的两位美妇惊呼出声外,其余的士大夫竟然都袖手旁观?
不,还有他的儿子,许结!
“大胆许新,快放下,你若弑君,千古臭骂!”
可祈新连许君都不怕,岂会在意他儿子许结?
内心巍然不动!
在夺过许君手中的玉圭后,祈新强忍怒意,一剑挥砍!
“撕拉!”
“啊!”
只见许君的衣袍被割断,飞舞在半空。
而许君屁滚尿流,从战车上栽了下去,与自己的黄尿混在一处。
祈新一手握着五寸玉圭与檄文!
一手拿着长善之剑!
指向地上的许君!
厉声道:“你逃,我不怪你!”
“但是,你不能既要又要……把许人唯一的希望夺走!”
众人此时,也看见了祈新腰间的大宗伯符牌,立即明白了什么……特别是那些许人们!
宗庙!
这既是国君的宗庙。
但也是他们这些许人的宗庙!
心中的寄托所在!
若是玉圭在外,许君可以另建宗庙,到时,这里又算什么,他们留在这里的许人又算什么?
没有先祖的野人吗!
……不少人终于忍不住,啜泣出声。
许君则战战兢兢,发髻一松,披头散发地抬头望向祈新。
只见原本乌云层层的天空,让出了一束秋阳,从天而坠,映在祈新的脸上。
接着就是祈新坚毅的决绝之声,打在许君,以及众人的心头——
“我许国,在诸国之中如同沧海一粟。”
“我许人,在天地之间如同蜉蝣朝夕。”
“是以朝生暮死,微小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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