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高王,斛律将军还在城下呢?今天我们没有发起冲锋,韦孝宽估计是松了一口气,斛律将军也没有什么紧急军情。”
越跪越低的侯景,听到许云程问起斛律金,虽然不知道高王这会儿心思又飞到哪儿去了,还是赶紧答道。
没有理睬侯景话中的意思,许云程转向帐中另外一个站立许久的将领,这人脸庞轮廓分明,眼神冷静,胡须很长且修剪得干净利落。
“绍宗,你亲自带人把阿六敦叫回来,不用守着了,韦孝宽不敢出来”。
许云程未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如果他脑海中高欢的记忆没错的话,慕容绍宗一向稳重,之前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怎么到了玉璧城下,一个个的都上头了?
幸亏现在还没到最后一刻,自己还有机会。
看着慕容绍宗大踏步走出营帐,许云程又转向侯景
“你也先回去吧……”
“慢着!”
侯景刚要走出营帐,闻言转身就要单膝下跪。
许云程摆了摆手:“我就是提醒你,以后稳重点!多学学人家慕容绍宗,别有个什么就冲冲冲的!”
“高王教训的是……”
侯景躬身应道,随后恭敬地溜出营帐。
看着桌子上那张有着密密麻麻标记的地图,许云程嘴里嘀咕道:
“反正已经莫名其妙的成为高欢了,那就把这个角色扮演好”
不过话说过来,高欢那如同开挂一样的人生经历也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可惜现在没有镜子,要不然无论如何也得照一照。看看这个以外表取得第一桶和第二桶金的奇男子到底是帅的多么惊天动地。
但是有是他还信心的,毕竟作为后世人,对历史的了解就是最大的金手指,虽然史海钩沉,很多事情和史书中记载的不一定完全一样。
但是能知道重大事件的一个大致的走向就已经是很大的优势了,如果这具身体里面现在不是自己的灵魂,许云程百分百确定,原来的高欢在被侯景怂恿的那一刻估计就迫不及待地冲了。
许云程也能理解历史中高欢的做法,毕竟高欢前半生虽然算不上顺利,但是关键时刻总是莫名其妙的好运气。
情场上有白富美死缠烂打宁可倒贴也要非君不嫁,事业上自己从一个留守儿童白手起家到建立晋阳霸府,自领东魏大丞相,封渤海王,谁见了不得心悦诚服的叫上一声“参见高王”啊。
更何况,现在的对战兵力是十余万对一万,嗯,优势在我!飞龙骑脸怎么输啊?
现在自己在知道玉璧之战结局的情况下,如果能够想想别的办法,也许能够扭转局面呢?
可是,自己空有一番未卜先知的本事,充其量算得上是“掐指一算,便知今晚不利劫营”,面对这铁疙瘩一样的玉璧城,也是无可奈何啊!
猛然间,他惊起了一身冷汗。
他眼睛余光突然瞄到地图旁边一本泛黄的古籍静静的趴在那里,它一直在那里,只是刚刚自己没有注意到。
是这本无名古书!他想起自己是怎么阴差阳错穿越过来的了!
许云程父母都是从事科研工作的,准确的说,都是历史学教授。受家庭环境影响,许云程从小就对历史故事很感兴趣,而他之所以有历史书不可尽信的观念,一方面是父母日常就会考证一些历史事件,很多历史事件考证来考证去就会变的和原来截然不同;另一方面则就是这本父母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无名古书上的记载了。
虽然它好像的确是一本记录了各种各样历史事件的史书,但是它的记录实在是五花八门,而且和主流的历史考证结果总是有一些有些出入的地方。什么光武帝刘秀并不是通过两军对垒战胜王莽而是用一种神奇的仪式召唤流星打败王莽军的啊,什么神武帝高欢折戟玉璧城也是因为韦孝宽用不知名的仪式加固了城墙啊。
而问题的关键是:书中详细记录了这些仪式的如何布置、如何施行。
自己就是因为看到了韦孝宽这一段的记录觉得过于离谱才中招的。因为这个不知名仪式的布置方法很简单,至少对于许云程来说条件很好达成:
只需要把六份等重量的铜块和铁块,等距离放在一面墙的前面,然后在一天之中正午的时候,在放置铜块和铁块的墙面上方用糯米汁画上无名古书中提到的符号。画完之后,仪式就算成功了。
就这,就这就能把家里的墙变成铁墙?许云程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谁家好人会信这个?
但是好死不死的是,他家里正好有一套元素周期表常见元素的那种实物标本,而且是等重的。那还是他爹在参加一次学术会议时举办方赠送的,鬼知道一个社科类的学术会议为什么要送这么硬核的东西。
结果可想而知,对未知事物缺乏敬畏的许云程借助现成的条件布置了这个不知名的仪式,自己家里的墙有没有变成铁的他不知道,但他当天晚上正在做雨夜迈巴赫的美梦时一睁眼就穿越到了高欢身上却成了改变不了的事实。
如果真的像那本无名古书记载的那样,现在轮到他面对韦孝宽的铁疙瘩了。
不过,幸运的是,现在那本书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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