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情是面对他跟姐姐时从未有过的温柔。
余晚晚原本以为今天出来会很顺利。
就跟昨天一样。
成功找到老二的好兄弟，又顺带着投喂了一帮不认识的小孩，要是小孩数量足够多的话，没准今天就又能升一级。
然而事实是，他们甚至连老二那个好兄弟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出了将军府后，老二跟老五就带着他们在外面游荡，宛若无头苍蝇一般。
“老二，你不是说那个是你的好兄弟吗？你怎么连的好兄弟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老二抓了抓后脑勺，有些无辜：“他是我的好兄弟啊，可是我们是在街上认识的，我又没去过他家，后来每次都是他到将军府里来找我的啊。”
余晚晚：“……你怎么没早说？”
早说她就不会被他们忽悠到，跟着他们走了这么多冤枉路。
这下子老二理直气壮了：“祖母一开始没有问。”
余晚晚：“……”
想教育一下孙子。
几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京城南区的贫民区里。
巷子里面散发出一阵恶臭味。
这种恶臭味就像是死老鼠腐烂的味道一样。
余晚晚顿时歇了教育孙子的心思。
她被这一股恶臭味给吸引住。
饥荒？如尸体腐烂味道一般的恶臭味？
她的脑子当中立马浮现出堆成小山一般的尸体。
大量的尸体，瘟疫！
她吓得立马捂住鼻子。
并且让几个孙子都捂住鼻子。
此时距离她穿回到现代还有91个小时56分钟。
要是现在遇到瘟疫她也是束手无策的。
她还很有可能会病死在回到现代之前。
“走！”
她转身想带着孩子们离开。
眼角的余光看到有好几个小孩从小巷子的人家当中探出头来看着他们。
这些孩子有的穿着破了好几个大洞的衣服，有的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
全部都瘦得仅剩骨头，比她的几个孙子还要瘦很多的那种，身上就是皮包裹着骨头，连一丝多余的肉都没有。
他们大大的眼睛在望向他们的时候，里面蕴含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而其中最多的是求救跟期待。
就像是一个流浪了很久很久，吃尽了所有苦头的小狗，终于遇到一个愿意停下脚步多看它几眼的路人，它用湿漉漉的双眸在向他求救。
在期待着他能带给它一些生机。
余晚晚被这眼神震撼住。
步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等她停下来再细细地看过去的时候，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样。
因为孩子们的动静，屋子里的其他人都走出来了。
都站在昏暗的巷子中央。
灰头土脸，瘦到畸形，衣服破破烂烂，跟一块块黑色的布条一样挂在身上，乍一看过去，还以为是一帮丧尸，可事实是这都是一帮活生生的人。
又或者说这是一帮这一秒活着，很有可能下一秒就会死去的人。
那些大人们跟还怀有希望的小孩不一样，他们知道得更多，就变得更加地麻木。
看着他们，她觉得她马上可以回去写一部悲惨世界。
她有想过京城以外的人过得肯定比她的孙子们要惨很多，可她没想到京城里面原来也有比她孙子他们苦这么多的人。
周南他们几个护卫看到这么多人出来，担心他们会伤害到余晚晚他们几个。
连忙戒备地挡在余晚晚他们前面。
不过他们想多了。
巷子里的人虚弱得连走路都费劲。
看他们走路就跟一个个机器人一般，僵硬地抬起脚，再僵硬地落下。
此时此刻，就算余晚晚主动冲过去抢他们的荷包，估计他们也没有力气去追她。
他们站在巷子中央看了一会，又费劲地挪动脚步往家里走去。
还不忘把孩子们也叫回去，声音虚弱得沙哑：“回家躺着吧，躺着就不饿了。”
余晚晚泪目了，她把周南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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