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残酷而严厉的禁佛、灭佛运动迅速席卷整个北魏帝国,许多寺庙被毁坏,无数的佛像、佛家经典被捣毁,大量的僧人被迫还俗或者逃离他乡。

………

九月的秦州,天轻云淡,一身盔甲的杨玄走出营帐。在帐前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好像在拥抱这怡人的秋风。

阳光倾洒而下,照在杨波身上,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神情坚毅果敢。此刻,他正带领着四五个全副武装的年轻军官,牵着各自雄健有力的战马,静静地伫立在离杨玄不远之处。他们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默默守护着背后那辆装满重要物资的板车和十几名民夫。这辆板车被一层厚厚的油毡布严密遮盖着,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由两匹强壮的骏马牵拉着。

整个军营弥漫着紧张而有序的氛围,士兵们忙碌地收拾着自己的行装,包括帐篷、厨具以及各式各样的军械和甲胄。

没过多久,杨玄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炬,高声呼喊:“杨波!”声音如同惊雷般响彻整个营地。

听到这声呼唤,杨波迅速反应过来,他迈着矫健的步伐,小跑至杨玄身前,然后单膝跪地,低头抱拳,恭敬地回应道:“将军!”

“按照军令,正常拔营。”杨玄说道。

“是!”杨波立刻回答道。

杨玄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朝着那几位军官走去。走到近前,他伸出手,从其中一名军官手中稳稳地接过马缰,动作干净利落。

在其他军官的协助下,杨玄轻松地跃上马背,坐稳后高声喊道:"出发!"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四名军官也纷纷翻身上马,并迅速移动到板车两侧,将其严密保护起来。他们神情严肃,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同时不断呵斥那些负责推车的民夫们加快速度,向营地外面行进。

马车上装满了各种珍贵的金银玉器,这些都是杨玄精心筹备的财富,也是他留给自己的后路。为了凑齐这一车财物,他几乎倾尽了整个扶威营的财力,可以说是孤注一掷。

这支队伍一路西行,经过将近两个时辰的艰苦跋涉,终于抵达了泗县城富源乡小岗山的一处幽静水潭边。那十几名民夫在路上还要轮流奋力推动沉重的板车,早已疲惫不堪,累得气喘吁吁,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到了水潭边,杨玄在亲随军官的搀扶下下了马。指着水潭不远处的一棵野桃树“到那边去。”

杨玄被一路搀扶到野桃树下,一名军官迅速安排民夫清理树下的杂草。看着那几名由于慌乱清理杂草而弄得满手鲜血的民夫,杨玄木着脸一言不发。

清理干净的野桃树下,铺上了干净的垫子。杨玄坐下之后,接过亲随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掏出怀里的地图细细打量,眯着眼睛四处查看着周围的地形,在地图上一一比对着。

顺了口气之后,指着一处地面说道“桃树到水潭五步,给我挖一个深一丈半,长宽各一丈的坑。往东五十步,也挖一个。”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民夫,又被驱赶着到了指定地点开始掘土。

在民夫们掘土的时候,杨玄叫过自己的一名亲随,在他的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亲随先是不住的点头,然后突然停住,抬头看了一眼杨玄的如同深渊一般的眼睛,又马上畏惧的低了下去。之后这名亲随又去和其余军官耳语了一番,然后默默的回到了杨玄身边。

“出水了!军爷!出水了!”坑底的民夫大呼小叫着。

“水潭边的往里面铺石头,铺到看不到水为止,另一个坑不用。”杨玄平静的指挥道。

坑底铺好石头,民夫们按照吩咐把车上的箱子用油毡布包裹严实,搬进坑里然后把泥土回填。之后又清理掉多余的土石,并把原地伪装了一番。

做完了这一切,杨玄才起身让手下给民夫们发放食物“大家辛苦了!先休息一下!这里有酒有肉,是我犒劳大家的。每人领一斤酒,两斤肉。还有五十个大钱!等做好事情再发!”

“谢谢将军,将军万年…”每一个民夫都对着杨玄千恩万谢,恭恭敬敬。

杨玄挤出一副和煦的笑容,对着这群脸上写满风霜的民夫挨个点头。

“直娘贼~老王,我怎么头有点晕?怕不是喝多了。”一个民夫摇摇晃晃的想站起来,却一个跟头栽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李,你没事吧?”被叫做老王的汉子想去搀扶摔倒的那个民夫。起身之后也是一阵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扑通!”

“扑通!”

在场的除了杨玄几人,其余人都倒在了地上。

杨玄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看着,眼睛里看不到一点情感。身旁的亲随则是拉过板车,把地上的民夫挨个在心口上攮了一刀,抬起来堆到板车上。然后拉到另一个坑边,全给扔了进去。

当满是血迹的板车被卸成一堆废柴,付之一炬的时候。杨玄的心里莫名的心安,好似罪恶都被火焰洗刷干净了一样。

看着亲随忙碌的身影,杨玄心里也有了打算:虽然他们有人给自己挡过刀,救过自己的命。不过,秘密就是秘密……

回去的路上,杨玄对着四人就是一阵心理建设。无非就是兄弟义气,一起富贵荣华之类的。几个年轻军官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脸上都浮现出深以为然,士为知己者死的神情。

而这神情在杨玄眼里,很虚伪,充满了欺骗。毕竟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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