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满仓听两个儿媳妇左一句陈世美右一句陈世美的说他儿子,不高兴的拍了一下桌子:

“行了,都过去的事情了,还提他干什么?他们俩没缘分,如今也都掰扯开了,以后什么陈世美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你们都是有儿子的人,以后他们的前程可全寄在他们大伯身上,你们说话的时候也注意些。”

两个儿媳妇撇撇嘴,到底没再继续陈世美的话题,大妮娘两边看看,又说起之前的事:

“爹,你别嫌我说话直啊,大嫂变成如今这样,要说没有大哥的原因,估计村里没一人信,那天大嫂又是哭又是笑,最后直接昏倒在地,村里多少人看着呢,她昨儿一醒来,晚上就将咱家柴房给烧成了废墟,后来又对咱娘那样....你看她现在还像个正常人不?”

大妮娘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对,可不就是吗,大嫂就是从那天晕倒醒来后才变成这样的,主要罪魁祸首就是大伯子,要不是他娶了新人忘了旧人,大嫂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这一下屋里其他人也没话说了,就算作为孙狗剩的亲爹,孙满仓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儿子对前儿媳妇有多好,他当初那一跑,可是将她给害惨了。

大妮娘看他们听的认真又“分析了”:“这事要是换到我身上,我估计也得疯,我不光疯,我还得想着报仇,所以,你们现在能理解大嫂昨天为啥那么干了,她那是在报仇呢,爹啊,咱现在千万不能跟大嫂对着干,最好事事顺着她,你想她这二十多年在家过的什么日子......”

委屈越多,怨气越大啊。

孙满仓想起自家婆娘以前磋磨儿媳妇的手段,不禁头皮一阵发麻:“她该不是要弄死咱们全家?”就凭他婆娘曾经干的那些,弄死他们也能说的过去。

孙满仓不敢往下想,他吞了一口口水,又做了一次深呼吸才感觉好受点。

两个人儿子比他老子知道还多,心里更是恐惧不安,大嫂可是很小就进孙家了,那时候他爹要去做活,经常不在家,哪里能想到他娘刻薄起来有多刻薄呢。

他们突然明白昨天为什么大嫂会那么死命的揍他娘了,就像大妮娘说的一样,她那就是在报仇呢。

大妮娘皱着眉头:“二十多年积攒下来的怨气不是那么好消的,不过我想只要咱们不惹她,事事顺着她,等过段日子,她气消了、气顺了,应该就走了。”

时间长了,她要是还不走,村里人就会说闲话,到时候他们就可以请村长帮忙将人撵走了,现在她才一来,他们要是做绝了,村长第一个不答应。

孙家几个人听着是不住点头,可不就像大妮娘说的那样吗,如今她要出气,就让她出,家里拢共就那么几只鸡,她要吃就随她吃,吃完了也就没了。

似是想起什么,大妮娘又叮嘱了一句:“爹,我还得嘱咐你两句,像你刚才那么跟对她说话,下次可千万别再说了,现在的她不能受刺激,一受刺激,绝对会跟咱一大家子同归于尽的,她一孤女死了也就死了,但咱们犯不上啊!”

眼瞅着大伯子发达了,要是他们现在被他原配弄死,那得多冤的慌啊。

孙满仓后怕不已,刚才差点小命就要交待了,他连连保证:“我知道了,我以后看见她就绕道走!”惹不起,他躲得起!

大妮娘点头:“嗯,忍忍也就过去了,不过爹,咱们一大家子被大伯子害的这么惨,总不能一点说法没有?”

“想想咱家给出的两百块钱,咱娘的医药钱,还有咱家的那两亩地,如今咱们还不知道前大嫂还要在家待多久,她这每天吃的,鸡蛋老母鸡的可劲儿造....这都是钱啊。”

“爹,我和二柱倒无所谓,关键是娘啊,她那么大年纪白白遭受一场,说到根上,她还不是替大哥还债?当初要不是大哥跑了,咱娘至于对大嫂那么刻薄吗?现在好了,大哥造的孽,全都报应到娘身上。”

刘氏听二嫂在那叭叭的说,眼睛里冒着光,心里对她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好家伙,这要是让二嫂给办成了,她不也跟着沾光吗,刘氏越想越高兴。

她看公爹还有些犹豫,也连忙跟着劝:“就是啊,爹,二嫂说的对啊,我们两口子也是无所谓的,就是替二老有些委屈,大哥这一走就是十五年,你们二老操了多少心啊.....十五年应该攒下不少钱,这要是都让外面那不知根底的花去了.....”

孙满仓被最后一句说动了,不过想到他回家后听说狗剩家的已经将儿子写来的信给撕了,他有些烦躁:

“可惜你们大哥写的信封已经被她给撕了,唉,这么说来,狗剩家的是真恨上狗剩了,不然也不能连一封信都容不下!”这得是恨到骨子里了!

大妮娘想起那一小堆碎纸屑,头疼的很:“我将那些碎纸都收了起来,回头我和弟妹一起拼,要是实在拼不好,我觉着大哥应该还有信写来,到时候我们再提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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