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二位吃点什么?”

洞山在这镇上倒是人尽皆知,可李慕玄却是实打实的生面孔。

“和往常一样,两份。”

“好嘞,您稍等!”

那小二手脚麻利,不消片刻,端着木质托盘,把两碗汤面摆到桌上。

洞山二人本就来的最晚,屋内客人也都在吃饭,这小二也是能忙里偷闲一会。

店小二在一旁拉了把凳子坐在洞山身边,一脸好奇问道:“洞山先生,这孩子看着面生啊,哪来的?”

当地的人都知道洞山是私塾先生,平时教书为生,但却不曾见过家眷,不少人也都私下议论过。

而且学堂读书的孩子都有统一的服饰,平时洞山先生去哪也是一人独行,第一次带了个孩子来这吃饭。

小二心思跳脱,这个行当平日里接触人员的鱼龙混杂,本就喜欢八卦,看李慕玄身穿常服,又气质不凡,不似常人。

所以大胆猜测,会不会是洞山先生的孩子?但又不敢直说,只得拐弯抹角的询问。

李慕玄见这小二又没问自己,直接在一旁默不作声,大口吃面。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洞山也没有隐藏李慕玄的身份,至于师父安排自己的事,还轮不到外人知道。

“这孩子是我今日新收的学生,是山那边镇子上李老板的小儿子。”

洞山说完,屋里有人喊小二收账,不得已小二只好悻悻离开。

食不言,寝不语。那小二走后洞山才在一旁拿起筷子吃饭。

饭后,洞山在上衣西服口袋里掏出几枚铜板结账后,一老一小原路返回。

这时太阳已经隐下山头,仅剩一缕余光照着大地。

见四下无人,洞山缓缓开口:“小李,你怎么看待我这种教书先生?”

洞山之所以这么问没有其他原因,只想知道李慕玄的心性究竟能达到何种地步。

自己教书多年,自然清楚这些道理,引经论典终是下乘,学而不思则罔,只会一味套用不行,还要变通。

变通了还要思考,思考了还要反省。理论终是理论。大修在世间,哪怕是修行,也是要入世的。

这李慕玄从小跟家中长辈奔波,见识应该远超常人,这方面自己多少是要了解的。

“先生,我说实话您甭生气,我认为很多时候,这些先生都在误人子弟。”

洞山眉头一挑,这个说辞自己还是闻所未闻,示意李慕玄接着说下去。

“学而无限,但人寿有之,看似历代学者都在苦学钻研,实际都在走先人的老路。”

“时至今日我们学的东西,还是几千年前那一套,变化的是时代,却不是人。”

“而且先生你堂下的那么多学生,有能超越‘孔、孟;老、庄。’四大家的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就是误人子弟?”

洞山在一旁默默听李慕玄讲完,心中已有定识,这孩子心智远超常人,但学识终是一个孩子。

这也是师父为什么要把他交给自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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