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奉道:“甚妙,姜师,您老人家起的头,这会子不能扫兴吧。”

姜岑佯怒道:“一百莲子铜有什么打紧,况且老夫还会输与你们几个猢狲不成,齐悦,你当裁判。”

齐悦笑道:“那也无不可,取纸笔来,你们都写简单点就成。”

几人仿照台上规则,差人取来纸笔,各自射物。

不多时,几人陆续写完,齐悦一一查看。

却见黎阳写着:“乔坤所藏,系植物之属,可入口,味微苦,有圆形,射为莲子;李文所藏,圆而反光,系珠玉宝物,色金黄,射为铜镜。”

文奉写着:“乔坤所藏,色白,易落,系漂泊不定之物,属木,射为玉兰花瓣;李文所藏,珠宝之属,光可鉴人,合于水,射为水晶。”

姜岑写的与两人又有不同:“乔坤所藏,有发动之气,可乘风而起,活物,射为飞鸟;李文所藏,腐泥中物,外硬内软,有核,可入口,射为花生。”

杨真最为简单,只写了两句:“乔坤藏蒲公英,李文藏珍珠。”

齐悦看完后,将射词翻开,几人同看,看罢各自取笑一番,都认为自己所射无差,不服他人之词。且姜岑、文奉、黎阳三人看杨真所写毫无象词,只有结论,认为他纯属瞎猜,更是大大不以为然。

杨真笑而不语,只轻轻向擂台微抬下颌,示意静观最终结果便可。

擂台上,李文仍没算出多少头绪,如此再算下去,时间已来不及,只得提笔书写:“此物洁白轻柔,乃是从活物身上取下,射为羽毛。”

明香燃尽前李文终于敲磬,飞天闻声而至,取绢帛送上裁判席。郎世宁见双方都已呈交绢帛,便举牌朗声道:“宣读射词物语,再开奁视物。”

两名飞天在主席台取过射词,先读乔坤之词,刚一读完,李文脸色便刷地白了。涟水县私下竞猜的几人不由得齐齐看向杨真,眼中露出惊讶之色,都没想到乔坤所射的结果竟与杨真一模一样。

反观台上乔坤,脸上仍是一副蜡黄僵硬的模样,丝毫不见情绪波动。

台上又读罢李文射词,两名飞天飞落案前,将金奁放至托盘之上,开盖见物。

金奁掀开,只见李文所藏之物,浑圆光亮,色泽金黄,果然是一枚金色珍珠,与乔坤所写射词一般无二。

再打开乔坤藏物的金奁,却见里头躺着一朵蒲公英,虽确为洁白轻柔之物,但与羽毛有本质差别,李文所射只中了一两象,孰优孰劣已是显而易见。

飞天将物什又绕场展示一圈,三名裁判皆给乔坤评为甲上,萧林海给李文评了丙上,詹昌评了乙下,萧南乔评了丙中。

如此一来,芦淞县又赢了一阵,若下一轮再赢岳洞县,那芦淞县就稳稳手握一人的优势,占据绝对主动,芦淞县阵中一时人声如沸,声浪直欲将金殿大顶掀翻。

涟水县这边,黎阳、文奉二人主修望气之术,所射虽然有差,但也较为接近;姜岑是典型的臭棋篓子水平,向来所射不准,并不让人意外;然而杨真竟然不写物象,直接猜中了结果,直惊得几人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黎阳奇道:“杨师兄,你的望气之术竟如此精深,一射就中,这上擂之事应当由你去才对呀。”

姜岑皱眉道:“杨真,你既然是主修望气之术,何以在院长跟前却要说皆有涉猎,此等大会,展露头角最能积攒人望,对你日后修行也大有益处,不该藏拙才是。”

齐悦也笑骂道:“原来你四个月不出门,在家里是在精研望气之道,连我也没知会一声,不是义气之人。”

杨真将三百枚莲子铜收入囊中,无奈笑道:“老师,各位道友,在下确实是各门都略微涉猎了一些,此番射中,纯属偶然,并非是主修这望气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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