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香渐渐燃尽,终于颜婉画完最后一笔抬起头来,恰好对上陈松一直凝望的双眼。
两人目光相对,陈松霎时胸口一窒,赶忙把视线移开,倒是颜婉眨了眨眼睛,脸上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
郎世宁举牌:“明香燃尽,请差人为双方各验符箓。”
涟水县、芦淞县两名布道使上台,互相验过符箓,均表无虞,可以进行下一步拆解比斗。
郎世宁再举牌:“反形、连同之斗,正式开始!双方换案,时限同样是一炷明香。”
斗符过程不像斗剑,观众可以时时看到精彩之处,两人画符解符之时,便有飞天落到台下,乐师奏乐,飞天起舞,仆从侍者不停供奉酒水吃食,殿中氛围依旧热烈,丝毫不输方才比剑之时。
两人在台中擦肩而过,陈松闻到了少女身上淡淡的清幽香味,心神忍不住又是一荡。
换过案台,陈松收拾心情,双手撑在桌面,低头一看,只见六张符箓一字排开,摆在案上。
他自左至右细细看去,但见对方第一张符箓竟也是太微开明符,忍不住抬头向对面看去,恰逢颜婉目光也正向自己看来,显然两人心中所想一致。
颜婉看陈松向自己看来,竟是偷偷咧嘴做了个鬼脸,陈松忍不住轻笑出声,看了她两眼,便又低头看案上符箓。
杨真看到台上两人眉来眼去,拍了拍齐悦肩膀说道:“这一局,鹤龄兄是赢定了。”
“嗯?”齐悦方才一直在看飞天跳舞,没怎么关注台上,问道:“此话怎讲?”
“你看他们二位的神情,已然是灵犀彩凤,心心相映了。”
齐悦转过目光,向台上看了半晌,果见两人画符之间频频抬眼对视,抚掌笑道:“果不其然。”
他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蹙眉道:“不过鹤龄赢定了,道院可不一定赢啊。”
杨真笑道:“那也不妨,鹤龄兄赢得佳人归心,道院便输上一场,权当为他作个媒聘,那也无不可,到时你再剑出惊鸿,把这擂主赢回来便是了。”
“你说的倒也有理。”齐悦听杨真赞他,满脸得意,倒也觉得道院输上一局没什么大不了。
此时台上,两人各自解符,陈松看她第二道符乃是八门太皇符,此符是一道镇地基,理地气的符箓,五行属土,主宫在艮,要以反形之术消解,便要画一道同阶或高阶的木属巽宫符。
他提笔蘸上朱砂,想到一道大升保德符。此符正是木属巽宫,用于巩固阵基,升华四野木灵之气,是布使地缘阵法中十分重要的一种符箓,能使阵内去死气,盈生气。
符师阵师同源同流,不过二者既相近,又有异。
阵师必然懂符,只因作图布阵必然离不开符箓,说一句符为阵之基亦不过分。
符师也必要懂阵,若符师对阵法一窍不通,那就难以按阵师的心意需求绘制出合用的符箓,阵师操控全盘,但也离不开符师的配合,故而两相结合无间就必须相互熟悉,才能使合作布阵达到水乳交融,浑然天成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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