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歇,一片银装素裹。

杨真身着玄青流云道氅,玉带雅冠,踏雪而行。他本相貌十分俊俏,正经装扮一番,更显得风姿绰约,潇洒逸群。

除夕之夜,户户张灯挂符,贴字焚香,十分热闹。路上有人见着杨真走过,都忍不住纷纷侧目,有女子见了,更是眼波流转,面露嫣红,不住转头偷看。

镇湘渡口在县城东北面,走到渡口附近,渐渐遇着不少院中精修的道友,个个正装齐整,神采飞扬。也有一些人杨真感到眼生,看样子并非涟水县中人,正向渡口而去。

未到江边,杨真已见到江心上空浮着一团七彩流云,云中霓虹闪烁,想必就是那蜃宫云台所在了。

肩上被人拍了一记,杨真不用看也知道必是齐悦,他稍稍放慢脚步,说道:“有什么大事,仙族嫡脉会到涟水县来?”

齐悦与他并肩而行:“不怪别人叫你‘道呆子’,四个月人影都不见,天天窝在静室之中,你是只管修行,外面的事一概不知了。”

杨真笑道:“那怎么办?我一个道学末进,倒是不甚在意,但你齐大公子可是道院翘楚,与你为友,我压力太大,不上紧赶两步,都不敢跟你相交了。”

齐悦啐道:“拉倒吧,你这厮从小就是表面一副与世无争,心里高傲得紧,总是要坐那鳌头之位才肯干休的,我烦请您可别磕碜我了。”

他四下环顾一番,又道:“今日与会的不仅是咱们涟水县道院的人,詹氏治下麓山县、芦淞县、岳洞县、慈利县、吉安县道院都来齐了,这里头容色雅致的元阴女修可是不少,并且听说萧家还有一位贵女在会,芳龄二八,说你不问世事,你小子今天这一身行头,又像听着风来的?”

杨真道:“瞎扯,我家门窗严实,半点风也没听到,劳烦您齐大爷赶紧别吹邪风了,说点正事让我听听。”

齐悦笑咳两声:“这还不是正事?你现在脱了魏家的钩,又以古法修成炼气,家财也颇为可观,在不少女修眼里已然成了金龟,你这厮眼光太高,一般的散修定是入不了眼了,今日之会几十年难遇,我劝你把握时机,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许师兄,多日不见了。”不想再听齐悦胡扯,杨真索性向左前方一道醒目身影打招呼。

许骁回过头来,低头看清两人,竟有些局促,尴尬笑道:“杨真,齐悦,又见面了。”

他一转身,杨真差点没忍住,一口气憋在胸口,化成了大声咳嗽。

齐悦更是直接成了一只大鹅,嗓子眼里憋出了一声高亢的鹅叫声。

许骁额前戴着一只大小极不合宜的圆形古冠,满脸虬髯胡须剃得一根不剩,一张原本黝黑的脸似乎施上了不少珍珠泥,却又涂得不怎么均匀,两腮上晕着两团嫣红,配上他铁塔一般的身躯和身上那件制式古朴的玄黄色道袍,显得古怪滑稽异常。

齐悦好不容易稳住呼吸,肃容道:“许师兄,你今天修饰得如此别致,必会惊艳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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