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拍了拍喻绾秋的手背,话却是同薛夫人嘱咐的,“秋儿,以后就当这里是自己家,用不着拘谨。”

喻绾秋姿容胜雪,仙姿玉貌,大方向薛夫人又行过了礼。

“表叔和表婶母孝顺老太太,我是跟着老太太沾光了。”

喻绾秋的父亲本是老太太二侄子,前些年也在军中有过出息,在家族中风光过好一阵的,但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前些年去世了。

喻家本就没落,其余几房见只剩下喻绾秋和寡母,也渐渐欺凌起来,寡母本就因丈夫去世伤心欲绝,再被这么一激,竟然一病归西了。

前些年,老太太归宁,瞧着喻绾秋出落得知书识礼,又有他父亲的功绩在,与京中许多达官贵人相识,好好栽培说不定能成为下一个妃子也不一定,于是也将喻绾秋留在自己身边。

晚间,一家人勉强吃了顿团圆饭,老太太坐在主座上滔滔不绝,薛夫人小心应对,花姨娘在一边冷冷的。

“母亲大人这次肯赏脸与我夫妇同住,实在是我们之幸呐。”赵寂嘴角一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太太叹了口气,放下筷子,“你兄弟是个不成器的,连你的小拇指也比不上,我也看透了,由着他去吧。”

“哪里哪里,”赵寂摆手,“二弟弟、三弟弟都是都是咱们赵家的顶梁柱,母亲过谦了。”

起先,赵寂才被过继的时候,也是过了些好日子的,不料第二年,喻老太太就怀了孕,两年间连续生下了两个儿子,渐渐地喻老太太就再没给过赵寂好脸色。

要不是自己争气,自己的大女儿有福,如今的富贵哪里轮得上他?

见老太太不言语,赵寂拱手抱拳,“如今我虽然有了些家私,也不敢称是富贵,所得一切不过是皇上的恩典,娘娘的赏赐罢了。”

花姨娘听见了“娘娘”,脸上得意起来,“夫人在天上见了这些,也能安心了。”

她口中的夫人,自然是赵玉之的母亲。

喻老太太并不理会花姨娘,她听得出这是赵寂的嘲讽,脸上虽有些愠色,倒也没有发作,反而深吸了口气,缓缓说:“寂儿,你说的对。”

赵寂将身子一歪,靠在椅背上,似乎饶有兴致地想要听一听老太太的高见。

老太太学着赵寂的样子拱手抱拳,“当朝皇上贵为天子,孝顺太后,乃是万民楷模。”

往下的话,老太太也不能再说,当今太后,并非皇上亲生母后,而皇上也并非先皇的亲生儿子,而是宗室子。

老太太的话,噎住了赵寂,他顿了顿,才笑道:“母慈子孝,太后娘娘慈爱,皇上孝顺,理所应当。”

于景见桌上剑拔弩张,恐闹出事不好,望了一眼喻绾秋,指了指自己,又忙转过身子去掩面轻咳了几声。

喻绾秋会意,微微一笑,“贤妃娘娘深受皇上宠爱,是家族荣耀,表叔父官至吏部侍郎,连同二姐姐从前都是公主身边的伴读,可见是祖上有福,长辈慈,晚辈孝的。”

老太太扫了一眼桌上的人,知如今撕破脸也不好,转怒为笑,往喻绾秋身上一指,“秋儿如今也大了,她父亲母亲瞧着她如今这样懂事,也能安心了。”

赵寂也知只能如此了,也顺着台阶一下,附和道:“二表兄从前是于朝廷有功的,表侄女自然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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