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年,字言卿,河东裴氏掌家人时任户部尚书裴之源胞弟,家学渊源,是崔太师的得意门生,年三十有六,其面若冠玉,眉如墨画,发束于冠,乌丝间杂几缕银白,略显几分沧桑。

其身形修长,着官服而愈显儒雅,然举手投足间,隐隐透着久浸权谋之场的审慎与深沉。这位裴侍郎,年纪轻轻才华就名动京城,当年还是少儿郎时不知是多少怀春少女的梦,只是可惜了不知因何之故,这位裴侍郎至今未娶,倒是让人唏嘘。

坊间传闻裴侍郎曾经有过意中人,但意中人他嫁,他情伤难愈,故而耽误至今,世人却不知怎么样的美人儿才能让这样一位谪仙般的人物蹉跎至此。

“边关密信”四个字已经足够让李玄德和在场的人警惕了,所幸宫人早已经被海福连遣走,屋内几个都是李玄德心腹。但裴之年对于接下来要汇报的事情是有顾虑的,他不知道殿内几人是否值得信任,还是用眼神适意李玄德能屏退众人。

“裴侍郎有事不妨直说,此间并无外人”

有了他这么说,想来也是天子信任之人,他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毕竟他要禀告的这事可耽误不得半分

“是,陛下,下官早朝后返回府中,在府门口救下一名奄奄一息的男子,近前一看才知竟是福顺,下官将福顺带到府内安排医师医治,昏迷中福顺转醒片刻将缝在里衣胸口前的封交给臣,之后就昏死了过去”

听到福顺这个名字,李玄德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在场官员或许不知这福顺是何人,但他是知道的,福顺原本是个无父无母的乞儿,有次被街边恶霸欺负恰巧被长公主所救,从此便成了长公主府的家仆,一直忠心耿耿,很得公主信任。

“信是长公主写给臣的,长公主言镇国公萧煜大破敌军,不日将有八百里加急捷报传回”裴之年稍作停顿略微平复一下心中的不安,像是要好好组织一下接下来的话该如何禀告。

“太好了!”

“天佑大夏”

蔡文钦,罗明正等人原本还愁云惨淡,如今萧煜不负众望,大胜而归,那乐阳公主被刺一案或可放开手告破,方不负君恩,也不枉镇国公苦守边关近二十载。

“只是此等消息,照例该是我兵部率先而得,何以需要长公主另作委派告知礼部侍郎呢?”身为兵部侍郎的陆良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

李玄德原本觉得终可以给他萧益之和长姐一个好的交代了,但看着裴之年的神情,也觉察出不对劲,接下来裴之年的话更是让在场所有人如坠冰窟

“裴二,有什么事你赶紧说!”李玄德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长公主所言,大破敌军不假,梁国不日将进京求和亦是实情,但……镇国公殁了。”

“胡说,放肆,裴二你在胡言乱语什么”“镇、国、公、殁、了”几字砸来,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李玄德绝不相信他萧益之轻易会撒手人寰,不是说大捷,怎会死!

天子一怒,几人都齐齐跪下,这个消息足以让朝堂震荡,怎会不忧心。

“陛下息怒”裴之年虽恃才清高,却不敢在此时惹怒龙颜,赶紧跪下“兹事体大,臣绝不敢妄言,长公主给微臣的密信中,还附带一份长公主给陛下的亲笔信”说着将写有‘陛下亲启’字样的信签呈上。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李玄德接过信的手都有点颤抖

“玄德吾弟:

见字如面。吾与夫戍守边关近廿载,如今终得大捷。梁国之军为吾等所败,代父出征之梁国太子亦为吾等所擒,且兵临其都城之下,梁国主无奈请和。梁国久经战事,国力空虚,今欲休养生息,如此,则吾之边境百年可保安宁,此乃吾等年少时一大愿已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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